“这样咋了?”大山见到儿时的玩(对)伴(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乡音,“哥现在过得好着呢!话说,你咋在余府?你和李少奶奶啥关系?”
余文德吊儿郎当地挑挑眉,“小娥是我亲妹,一个娘生的!”
大山撇撇嘴,小声嘟囔:“没想到少奶奶那么好的人竟然有个爱告状的哭包哥哥,真倒霉……”
余文德脸一红,吼道:“你说谁呢?”
大山瞪着眼,“说你咋了?我说的不对啊?你哥可以作证。”
余文德一拍桌子,“你——”
“行了!”余文俊头疼地揉揉额角,尽量友善地对大山说道,“谢谢你替小娥来送信,请问她还有没有什么话让你捎带吗?”
大山耿直地摇摇头,“我没见到大少奶奶,这信是她府上的一个管事交给我的。是不是大少奶奶受了什么委屈?她那个夫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可要回信?正好我能顺手捎回去。”
余文俊忙道:“我已命人收拾好客房,苏少爷歇一晚再走不迟。”
大山摆摆手,“我哪里还是什么‘苏少爷’?叫我大山就成。歇一晚就算了,家人都惦记着。我这个马是良种,走夜路也不怕。”
余文俊劝道:“你一路过来也辛苦了,人累马也累,不如暂且歇下,明天一早再启程不迟。我们兄弟也要往广昌去一趟,正好路上作个伴。”
余文俊说话的时候,余文德一直把头撇到一边,作出一副不屑的样子,可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偷瞄大山。
大山听着余文俊的话,心里一想,也行,于是爽快地点了点头。
余氏兄弟皆是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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枣儿沟,江家。
江逸披上一件厚衣服,在屋里搓着手,一个劲儿嘟囔着:“怎么这么冷?好像突然就冷了。”
苏云起把衣服给他系好,说道:“这都进十月了,还能不冷?如果再往北走些,想来这个时候早就下雪了。”
江逸一愣,突然问道:“今天初几?”
“十月初十。”
不知想到什么,江逸神情一阵失落。
“怎么了?”苏云起轻声问。
“今天是我的生日。”江逸落寞地说。
“你的生辰?”苏云起稍稍一想就明白过来,江逸说的是“他”的生日。
江逸叹了口气,“外婆总管我的生日叫‘初雪之日’,因为每年到我生日这天都会下第一场雪——现在我才知道,我一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哪里有什么生日?苏云起,你说,是不是因为外婆喜欢这天,所以才把它定成了我的生日?”
苏云起没有说话,他只是把喋喋不休的人揽到怀里,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脖颈。
半晌,江逸甩甩脑袋,不满地说:“像摸小狗似的。”
苏云起笑笑,任由他挣脱开自己的怀抱。
江逸的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开始跟苏云起商量家事:“屋里挺冷的,该点炭盆了——你说咱们是自己烧还是买?”
“你拿主意。”家事方面,只要是江逸提出来的,苏云起从来不会有意见。
“若是买就不用着急了,下次去县里的时候顺便捎回来。若是自己烧,就得趁下雪前到山上拾些木头……”
一提到上山,江逸冷不丁想到白天的事,突然说道:“对了,白天见的那个人,你知道他是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