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群凶神恶煞的上党兵抓获,但是对方已诱敌为条件,给了他一条生路。
只要他叫开了邬县城门,他们便能放他一条生路。只要他带着这群隶属上党的匈奴兵冲入邬县,就有活命的可能。让曾与他同袍并肩的刘然,替他去死……
一阵风呼啸卷起,送来了浓浓血腥。城中厮杀依旧震天,乌纳颤抖着拉住了缰绳,打马向西逃去。逃离了另一个杀场鬼蜮。
当日,京陵城破,邬县城破。隔日,连同祁县一起,三城夹击,中都献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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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向前!不能退!站稳了!”田堙站在队中,高声呼喝。然而他的声音只有少数兵士能够听到,在众人耳中,更多的是隆隆鼓声,还有阵前敌人的嘶喊。
盾牌举得老高,抵挡对面的攒射。跟着鼓点一步步向前再向前!接阵,迎敌!大军接战,一步也不能退却,唯有列阵向前,阵型不乱,才能保证最终的胜利。
作为前锋,他们始终是最先迎战之人。身后是有大营,有万余兵马不错,但是主帅可不会为了他们冒然动阵。幸好这支敌军跟自家人数相当。只要不乱,应当能拦下……
面前盾阵一晃,消失不见。站在前列的兵士动了起来,并非单人为战,靠着个人勇武取胜,而是三人一队守望攻击。他们的阵势看起来还有些狼狈,似乎疏于练习,但是面对比自己善战的匈奴兵士,这已经是最能活命的打法了。
田堙也举着长刀,拼命厮杀,嘴里不停的吼着什么,却也毫无意义。亏得匈奴马匹有所欠缺,选择了步战。若非如此,恐怕只是见骑兵,士气就要大丧。他们还能挡住,要活下来!
“杀!不能退!”田堙狂吼不止,状若疯癫。也不知是士气高涨,还是指挥得当,这一部,竟然抵住了对方的攻击。
远处的山丘上,一个穿着铠甲的匈奴青年策马而立,看着下面的军阵:“晋军前锋还算勇武,派五百人,绕路攻打后路粮道!”
粮草总是要比大军速度慢些,更何况还有安全顾虑,不会大大方方摆在军营之中。这一点点距离,足够骑兵发挥。一队人马听令而去,刘聪则拍了拍坐下爱驹,继续凝视着战场。只要后军一乱,他这队轻骑,立刻就能投入战场,攻打中军。届时,还怕杀不掉那姓裴的主帅吗?
然而他等待的大乱,迟迟未曾出现。
辎重营前,马蹄隆隆。守营将领吼的声嘶力竭:“敌袭!有敌来袭!快些迎战!”
他们只有一千人,来的却足有五百骑兵,这可要怎么守?前方大军怎么就放任敌军骑兵,攻打粮草后路?
营官疲于迎战,下面那三千役夫则快要发起疯来。谁能想到,刚刚上了战场,就碰到这样的情况?不是说粮草是大军命脉吗?怎么敌人轻轻松松就攻了上来?
然而役夫中,却有人高声喊道:“敌人只有数百,只要守住营门,不让他们攻进来就行!”
怎么守?无数人心头一片混沌,哪有法子可想。然而几十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已经应声冲了出来,推着填装了粮草的大车,摆在了营门正前。
“用车!快用车把营门堵起来!他们是骑马的,跳不进来!杀不得人!”赵大高声呼喝,招来相熟的役夫,一起推起大车。
“咱们不能束手待毙,他们可是要烧粮草的!没了粮,家里的妻儿可怎么活?”
这话其实有些混乱,大军的粮草自然是供给兵士的,又跟妻儿有什么关系?可是这些人都是为了妻儿入伍为役的,听到这话,竟然比旁的都要管用。越来越多人动了起来,推车拉车,想要叠起另一道防线。
辎重营里,有的可不止是粮草。赵大一把拉住身旁惊得发傻的兵卒:“军爷,我们还有不少人,只要有槍有弓,当能守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