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现在这脸色,裴均止立刻就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嘴巴倒是抹了蜜一样甜,心中却是欢天喜地,恨不得生出翅膀飞到宁州去,离他远远的。
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自幼在裴家长大,他谅这小姑娘也没有逃跑的胆子。
裴均止伸出手,修匀的指节将她鬓角的碎发扶正,动作克制,目光却是炙热,“等你回来,三叔为你过十六岁生辰。”
裴盈心中暗忖:说是过生辰,只怕是要在那时候对她下手了。
反正她也早已做好了逃跑的打算,现在要做的,就是不被瞧出端倪。
念此,她攥着肩头的发,朝着裴均止露出羞怯的笑容:“盈盈好生期待,待从宁州回来,也不知三叔会为盈盈准备什么贺礼。”
他没直说,但心里已有盘算:“总归是会将最好的都给你。”
呸,我才不稀罕。
裴盈腹诽,看了眼天色:“时辰不早了,盈盈还要去渡口,就不叨扰三叔了。”
裴均止看着她,不知为何心底闪过一瞬促狭,下意识将握住她凝霜般的秀腕:“早些回来。”
“好。”裴盈轻应,慢慢从他手中抽出手腕,眼见着要脱出桎梏,却又被他倏然握得更紧,白净腕上被压出浅浅红痕。
她心下一惊,怕是被对方瞧出些什么。
裴均止眼眸幽邃,直勾勾盯着她看,像是一眼就能将她看透:“盈盈,你很聪慧,所以不要试着做那些,或许会惹怒三叔的事情。”
“自然,盈盈知晓后果的。”
裴盈乖顺点头,提着裙子转身婷婷袅袅离开。
直到走出裴家的大门,她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再也不见!老畜生!
门前春光作序,万物和鸣,裴盈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嗅到了自由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