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苏觉弱弱地想辩解,没有谁听他声音。他像个木娃娃,身体彻底被掏空,灵魂被抽离,视觉模糊,连李家讪骂,一句句“恶心的同性恋”,是世上最恶毒的话语,声声扎进心脏。
妈妈,救我……
李荣柯从省会赶回来,第一件事是来势汹汹冲到医院,抓起刚刚清醒不久的苏乐暄,张开手掌恶狠狠扇在她的面颊上,“你个贱人,让你吞我家的钱!让你教儿子勾引我家思齐!”
医生护士冲上去拉开两人,苏乐暄已经生生挨了李荣柯几巴掌。她本来撞到柱子受到了轻微脑震荡,李荣柯下的狠手,头上缝好的伤口又开始渗血,她头晕得天旋地转,口吐白沫后,撑不住晕过去了。
李荣柯还不罢休,骂咧咧。
其中一个护士看不过去,指责李荣柯,“你一个大男人出手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受伤女人,不管人家有没有错,你还是人吗?我报警了!”
李荣柯见事情闹大,才诅咒着离开。
在没有知识只靠一身蛮力赚到钱的李家,男人出去做生意,女人呆在家养着,动手打打女人是可以被原谅的事。
李良胜的四弟在隔壁省会包养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给她买了房,同居了几年,女子怀孕了要结婚,李良胜的四弟不肯,女子闹分手,李良胜的四弟也不肯,生生闹上了法庭,还是李景柯去收拾烂摊子。
李良胜的四弟回家躲事的时候,刚踏进家门,对着老婆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要是敢啰嗦一句话,我立刻离家,这辈子休想再看到我一眼!”
逼着李景柯的四婶,敢怒不敢言,那段时间憔悴得像个老妇人。苏乐暄还庆幸,李景柯是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李荣柯走后,医生护士面面相觑,这几天下来,风言风语听得不少。大抵是眼前这女人趁老公病着,吞了李家的钱,儿子勾----引小叔的儿子。那孩子医生护士也看过,苍白着一张小脸,每天放学准时出现在病房照顾妈妈,沉默又对谁都彬彬有礼,怎么看都不像外面妖艳的贱--货专门干勾----引的行当。
这天放学,护士看见苏觉背着书包,一瘸一拐地走来,脸上还带着淤青,裤子破了,隐约能看到血迹。护士是当妈的人,看着可怜,拉过苏觉帮他上药,问他怎么回事。
苏觉摇摇头,轻声地道谢,说自己不小心摔了。
护士欲言又止,想告诉他今天病房里发生的事,又怕他承受不来。可苏乐暄被李荣柯打成重度脑震荡,病情加重,是瞒不住的。
护士艰难地说:“孩子,今天,你叔叔来过。”
苏觉一愣,不顾脚上有伤,奔去妈妈的病房,看到妈妈脸上的指痕淤青,终于抑制不住,痛哭起来。
护士跟在他后面,跟着抹眼泪,“孩子,慢点。”
苏觉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崩溃了,他抓住护士的手,大喊着:“阿姨,我没有、我没有!是我,我害了妈妈!”
护士心酸不已,这多大的孩子,受这样的罪。他说的“我没有”,估计是说他没有勾---引小叔的儿子吧?
一个人就像一个容器,放的东西太多就会溢出来。
半年来可能失去父亲的恐惧,妈妈被李家人打入医院,苏觉跑去报警,警察以“清官难断家务事”将他打发走。苏觉前所未有觉得自己太薄弱,以他一个高中生,对抗财大气粗的李家,无异于以卵击石。
在学校的日子也不好过。县城是个很小的地方,加上李家的刻意宣传,他在学校走着,永远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班主任老师叫他去谈话,欲言又止的台词下,请他好好学习,别影响了其他准备高考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