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尘昂着脖子,愤然咬紧下牙。
这刻意的邀请根本是一场鸿门宴——黄宏山早算好陆行洲不能动手,才故意羞辱他!
如果陆行洲动手了,这帮人就能群起而攻之,趁机报復害人!
能感受刀刃已然微微划开颈子的皮肉,南雪尘艰难仰着头,看着眼前背对她的男人眉头紧锁,忧心着一触即发的肃杀气氛,「陆行洲??」
陆行洲没回应,只是直盯着座落包厢深处的黄宏山,沉默片刻,敛眸睨了眼在地上滚动的酒杯。
视线在那流出的琼液停顿片刻,陆行洲不禁轻笑,抬起眼,看向男人得意洋洋的面孔。
目光一沉,陆行洲攥紧掌心,话音和双瞳一样冷,「??雪尘,把眼睛闭上。」
「记住了?」
话音方落,南雪尘还没反应上来,就见陆行洲倏然大跨一步迈上酒桌!
霹哩啪啦——是酒瓶碎裂在地的声音。
心脏震了下,南雪尘反射性闭上双眼,而下瞬掀开眼帘,就见陆行洲一脚踹倒正起身扑向他的男人,随之又一个肘击,狠狠砸在一个暴徒的脸上!
眼睫颤动两下,南雪尘诧异张唇。
包厢内光线阴翳不明,天花板的彩灯映射出零碎的迷离炫光,一下下闪在男人凌厉的面庞,以及迅速且毫不留情的拳脚——
轻而易举将两个黑衣人自酒桌撂倒在地,而在另一个男人提刀刺来之际,陆行洲眼疾手快地钳住他的胳膊,又使劲一掰!
「啊!」
吃痛的惨叫伴随骨头位移的咔噠声,男人手上力道一松,匕首随即掉落在地!
而同时,见他后头又扑来一个凶神恶煞的魁武男人,南雪尘心一紧,拔声道:「陆行洲!」
在她警示前转了个身,陆行洲低头躲开男人挥来的刀尖,又在其踉蹌之际朝他右脸揍了一拳,而后抬脚朝他腹部狠狠踹了下去!
眼底的兇狠被这一击震了下,男人腰腹下弯,一阵难受乾呕后,手里的短刀也掉在了桌面。
整个包厢顿时风云覆雨,只剩一片混乱的打斗声、破碎声、男人痛苦的哀嚎声以及女人惊惶的尖叫声。
身后的男人不知何时吓得出了包厢,而南雪尘呆呆站在门边,看着陆行洲在酒桌上回身踢掉后方偷袭的短刀,又擒住来人的右肘和左肩,随之一个过肩摔砸在地面——
「碰!」
而直起身后,四周已没有能再站起的男人。
一双桃花眼流转着寒色,又捻着戾气,陆行洲睥睨着蜷缩在地的数人,沉着脸踅过身,从容渡步到黄宏山的面前。
原在身旁的几个女人早吓得缩在角落,只留黄宏山诧异坐在原地,愣盯着毫发无伤的陆行洲抬起脚,踢开面前的酒杯和杂物,又单手撑膝缓缓蹲了下来。
直视黄宏山,陆行洲面无表情地开口:「手伸出来。」
早已惊恐地不知所以,无措之际,黄宏山竟听话地伸出手,「你、你要干什么?」
陆行洲没回答,只是低头捡起一旁的匕首按在他的手里,眸色和话音一样淡,「你知道我等等为什么抓你吗?」
「??为、为什么?」
看着黄宏山震愕的神情,陆行洲不屑地轻笑,而后握着男人拿着刀的手,从容抬起又猛地一划——
竟然割伤了自己的手臂!?
看着迅速自男人胳膊渗出的鲜血,南雪尘惊讶地瞪大双眼,后只见陆行洲抬起眸,露出瀏海下漆黑的瞳仁,目光冷厉,「因为你现在??」
「袭警了!」
听到这话,南雪尘难以置信地张口。
袭警?
她从未想过她认识十年来,这总是白白净净温柔老实的陆行洲,竟会想出如此腹黑的主意。
但是??
直愣愣盯着那宽阔的背影,南雪尘缓慢眨了眨眼,心脏不由得咚了声,在胸腔泛起一片酥麻细粒——
也太帅了吧?
包厢另一端,盯着陆行洲手臂淌血的伤口,又扫了圈四周在地上哀叫的手下,黄宏山着实愣在了原位,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而瞧他这神情,陆行洲好笑地挑眉,「害怕了吗?」
「怎么办?」叹了口气,学着他方才的口吻,温润的话音满是调侃,「你现在犯法了。」
「警察不仅可以随时抓你,就算动手不小心误杀你,也可以算作正当防卫。」
「你??」
终于抽出神来,黄宏山面色一怒,骤然举起手中短刀,又起身跨步踏上酒桌,「妈的!我杀了你!」
早已料到对方的举动,陆行洲俐落地回身闪避,伸手迅速扭过他持刀的手腕!
「啊!」随着黄宏山吃痛的惨叫落下,那匕首掉出手,而陆行洲又一个翻身将他自酒桌撂倒在地——
「碰!」
不过顷刻,黄宏山就被陆行洲死死摁在地面、双手反箍在后背,涨红着脸状似痛苦地挣扎着。
见此,一旁几个女人又惧怕地惊叫出声,而与此同时,包厢外又赫然传来一道高喊——
「行洲!雪尘姐!发生什么事了!?」
和身后的吴松远和章颖茜衝入包厢,可看见里头的杯盘狼藉,金正浩一愣,又将目光定在正把黄宏山压在地面的陆行洲,迟疑了三秒。
「我靠,这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