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大齐,何至女郎为讨公义而亡。草民叩请院判为其减刑!”
萧钰峙此言一出,周边百姓听罢,扬声道:“是啊,她一个小女娘如何受的住,还请院判减刑!”
“……”
穆青绵听罢,此行对院判而言,只是施加民意而已,还不够猛。
她回过头,才看向人群之中,鹤立鸡群的他。他一贯爱干净的,也爱穿素袍,今时亦是。
他的脸戴了人皮面具,是一张与他往日完全不同的脸,这张脸上布满了刀疤和伤痕,看着可怖至极,不像他平日里如玉一般,瞧了就让人觉得,这是世间极好之人。
可便是如此,她也一眼便认得出他。
“民女话完未说还!我要告太子殿下,为登帝位,杀嫡子,害百姓!民女,愿加杖刑,两冤同告!”
穆青绵这话说罢,在场之人皆哗然。
院判彻底坐不住了,“你说你还要告谁?”
太子殿下!
她竟然敢告太子殿下!
当真是疯了,“我看,这冤情也不必在我登闻院说了,你……你你去监察司罢,监察司……”
方才,他只以为她是怕宁远侯来了,将她仗杀,才将太子殿下攀扯出来。可如今看,不是,或者说她不是单单为了保命扯出萧逸琅。
“呦,院判大人这时候想着我监察司了?”
正说起监察司,路光便带着一队人马过来。
“方才我在捉拿人犯的路上,听闻登闻院有件稀奇事,便想着过来瞧一瞧,倒未曾想,院判大人如此惦念我监察司?”
院判看到路光,抖着胡子笑了一声,“路左使这是哪里话。”
说罢,路光往身旁椅子上一座,刀剑“啪”地一声,放上案。
“这位姑娘,在下监察司路光。听闻你有冤要诉,特来见证。你继续说,我会将今日所见所闻,一言不差地禀于圣上。”
穆青绵见他这副模样,便知他已有打算。而她在意外之中状告太子,他似也很是吃惊。
“清河众百姓可为我作证!那时,六殿下在从北境回京城的路途之中,太子殿下指使亲信搜查,追杀。便是在清河,一日,一队人马闯进了袁府,上下搜人不得结果,便一把火烧了袁府!”
“太子殿下为名为利,草菅人命,何以为储君?民女望告陛下真相,以求裁夺。”
路光挑了下眉,他倒没想过太子的人会如此嚣张,真以为他这皇位坐定了,没人敢治他们吗?
“你此言可有虚?”
“民女所言,字字为真!”
院判听罢,讪讪笑了声,他朝着路光走近:“路左使,你看这……这涉及太子殿下,可要禀告太子?”
“禀告!如何能不禀告?一切按规矩办就是了。”
院判犹豫,“太子终归是太子,我朝从未有过先例,不如先禀告陛下!”
路光眼一觑,抓住他言语间的漏洞,“既如此,杖刑免了罢。”
院判闻言急了起来∶“如何能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