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好一会儿没说话。
范书遇看着脚底,看得认真。
“窦章。”他喊了一声。
“嗯。”
“我以前站在高的地方往下看,心就会很慌。反应大的话,我会犯恶心并且伴随着头晕与呕吐。后来我才知道,这叫恐高。而且我天生体格虚弱,在我有记忆地醒来时,正好遇到一个大雨天,那场大雨差点把我浇死了。”
“只要淋雨我会立马发烧。”
“我发现,大多数人只要觉得不舒服就会说出来,苏三亭是,小白也是,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吃到什么了觉得味道古怪,身体不舒服立刻申请请假。”
“我不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可以选择的权利,我也没有可以去诉说这份心情的对象,从前我孑然一身的时候是,现在我有需要守护的人的时候也是。在我
\t\t\t\t\t\t\t\t\t', '\t')('\t\t\t\t作为贫民窟里的蝼蚁时是,在我作为名动一方的赏金猎人时也是。”
“但是你看到的现在的我,我坐在这里,我甚至可以站起来,站在最边缘的地方,即使只要风一吹我就能摔下去。当我意识到我会不会是恐高的时候,我就想着,我一定不能有这么明显的软肋。”
“我觉得,以后我一定要站在高楼大厦,我不能接受我有任何的害怕和畏惧,这样的情绪会使我卑劣,踌躇,让我难以左右我自己。”
“然后我就练习,我练了整整两年,每一天都爬到最高的电视台塔顶,坚持不懈地从高处俯瞰地平线。”
“现在我可以在这里和你喝酒,说胡话,是因为我感受无数次心悸过后已经习惯了。”
“窦章,我听起来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大吧?”范书遇说。
他的话音刚落,对面大厦亮着玻璃窗前方突发一起撞车事件,鬼火摩托被撞向大楼,伤者滚进室内,玻璃窗被砸得碎了一地,尖叫声如防空警报般划破长空,慌乱的脚步声和电话声交杂着,淅淅沥沥的雨也不再下了。
范书遇和窦章都看了过去。
飞行艇只是头部的保险杠被撞歪,车内的车主叼着电子眼,戴着墨镜,嘴里飚着脏话熄了火。
紧接着,救助人员抵达,白大褂试探窗口那位的鼻息,伤者成为了死者,躺在担架上被抬走,空中交警给飞行艇开了罚单,监察局派人过来逮捕,笛声还没鸣到第三声,飞行艇里的人开了枪,摸着墙,用空降索一路滑翔,消失在大厦之间。
他跑了。
飞行艇被遗弃在半空,还有半分钟爆炸。
各人手忙脚乱间,空中爆开一串火花,还在冒着烟的汽车碎片如爆米花炸裂,急速掉落,地上,无辜的行人被砸得当场死亡,脑浆溅了一地。
路过的人只是越发低下脑袋,绕开了那具悲惨的尸体,伪装出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甚至摸了摸放在身上各种地方的防身武器。
戒备和不安的气息在这座城市的夜空中弥漫开。
范书遇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
生命它如一刹花火。
“范书遇,你今晚和我说的这些话,我都记在心里了。”窦章却突然开了口,他挑眉,笑得有点坏,故意问,“不过这是不是意味着,你开始稍微地,有那么一点点相信我?”
“我们现在坐在最高的位置,但是。”窦章伸手指了指上空,“还有更高的地方。”
“努力达到一个高度后的必经之路就是,你会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始终会。”
“战胜恐惧也并不是必须的,有的时候你可以害怕,胆小,甚至逃跑。正常对待这样的情绪,包容每一个时刻的自己,接受‘世上无绝对’,也挺酷。”
“你说你没有可以分享情绪的对象,可是我看颜伊白和苏三亭都巴不得你把心剖开来亮给他们。”窦章嘴角弧度一扬,“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他手指撬在啤酒瓶的开口附近,两根手指用了点力,拎起酒瓶,擅自和放在地面上的另外一瓶啤酒碰了碰杯。
“咚”。
窦章:“我爹这人浑身都是毛
\t\t\t\t\t\t\t\t\t', '\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