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1)

苏大炮的心情很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他像只困兽般地待在家里来回踱步,每走几步便抬头往外看了一眼,随即长叹口气低下头来。他烦啊!他气啊!他恼啊!他火啊!一堆话憋在心里憋了好久,始终没问过曼曼。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之前害曼曼伤心的人就是康桥,现在曼曼和康桥可说是半公开交往,面对周遭各种恭喜的声浪,他却笑不出来。事实上,他也表现得很明显,面对旁人的恭喜不是顾左右面言他,就是充耳不闻。他的反应最好是能传进姓康的小子耳里,他要姓康的知道,他一点都不喜欢他!凡是所有欺负他女儿的人,他一概不喜欢!不行!他实在是忍太久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问个清楚,所以他左等右盼,就等着约会结束的曼曼回家来。方可瑶一整晚就像是看丈夫在演戏般,面部表情滑稽痛苦的来回走动;了解丈夫甚深的她自然明白丈夫为何所困,她在觉得好笑之余,仍不动如山的喝她的茶。“哎,&ap20320说曼曼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苏大炮烦闷的转头问妻子。方可瑶轻描淡写的回答道:“你可以打手机问她呀!”要找人不会自个儿打手机问个明白吗?“这怎么行!”苏大炮想保有父亲的威严,否决了妻子的提议;再怎么说曼曼都大了,他再打电话过去追问她的行踪,岂不是说不过去?“别急!曼曼不是个贪玩的女孩,等一下就回来了。”方可瑶看了看墙上的钟,还不到十点,难不成丈夫是将曼曼当国、高中生管了吗?!“我知道曼曼不是贪玩的女孩,可是现下外头坏男人太多了,我怕她会被坏男人给欺负。”苏大炮特意加强坏男人三个字,暗示着妻子。方可瑶差点被丈夫气愤的表情给逗笑了。她当然知道丈夫说的“坏男人”是谁,她早听说康桥和曼曼的事了,那天康桥在宴会上将曼曼带走。丈夫回来是气得噼哩啪啦骂个不停,但她倒觉得挺浪漫的,并不觉得气愤。她仔细观察过了,丈夫是很疼爱女儿,不管是小翎或是曼曼,他都当心肝宝贝疼着,嘴上是说要为女儿找个好对象嫁出去,一旦女儿真遇上想托付终身的男人时,他老大可就不满意了,东嫌西嫌,硬是认定对方配不上自个儿的宝贝女儿,其实说穿了,全是他舍不得那么早将女儿嫁出去。“你放心。曼曼分辨得出谁好、谁坏。”方可瑶忍着笑,要丈夫别想太多。“哼!如果那个男人恶意欺骗曼曼,曼曼就分辨不出来了。”说到底,苏大炮还是不赞同康桥是个好男人。方可瑶摇了摇头,懒得和丈夫辩,他不肯接受事实就算了。过了一会儿,苏大炮听见曼曼回来的声音,他连忙跑到沙发上坐下来,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喝着先前佣人泡好的茶。方可瑶见丈夫动作俐落得像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不禁掩嘴窃笑。苏曼曼今晚并不是自己回家,康桥也陪着她进门,不再只是送到家门口。“曼曼,&ap20320可回来了。”苏大炮本是笑盈盈的迎接女儿归来,可在见了站在女儿身后的男人时,当场拉下脸来。“爸,妈咪,我回来了。”苏曼曼没发现父亲突来的转变。“嗯。”方可瑶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康桥,愈看愈觉女儿的眼光好,选择了一个好男人。“苏叔叔、苏婶婶你们好,我叫康桥。”康桥不是笨蛋,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苏大炮的不欢迎,他皮皮的漾着笑容装作神经很大条。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一般。苏大炮冷冷哼了声,别过脸去。他讨厌这小子的目中无人,那晚他记得清清楚楚,他明明在车后又追又叫,可这小子偏不将车停下来,还到半夜才送曼曼回来,简直混帐!“你好,坐啊!”方可瑶第一眼就喜欢康桥,和善的招呼他坐下。“陈嫂,为康先生沏壶茶来。”沏什么茶?!这种人直接赶出去就好!苏大炮在心底直嘀咕,不满的再看了康桥一眼。哼!这小子外表长得和善,看似不会耍心机手段,可他知道这小子阴险得很,不然怎么会干下当众掳人的勾当?!“爸”苏曼曼终于看出父亲脸色不对,她轻唤,不希望父亲讨厌康桥。“嗯,时间很晚了,康先生谢谢你送曼曼回来,夜深了,你路上小心。”苏大炮突地自说自话赶人离开。“清溪!”方可瑶警告轻呼,要丈夫有礼貌一点,别无礼赶跑客人。在外头,她不管丈夫的名声是粗俗无礼还是什么,但在家里。最起码的待客之道总是要有的。“爸!”苏曼曼隐约知道父亲在气康桥什么,但那晚情况实在太混乱,她与康桥根本无心向父亲报告他们的事就扬长而去,难怪父亲会生气;再看看父亲气急败坏的脸色,可以想见父亲是不会轻易认同康桥了。“苏叔叔,我知道这么晚来拜访您很失礼,您不喜欢我也是应当。”康桥笑得灿烂,仿佛不受欢迎是天经地义之事。“既然如此,你可以走了。”苏大炮说起话来不客气得很,想早早将人赶走,好回去睡他的大头觉。“清溪!”这回苏夫人的不悦明显的表现在脸上,她为丈夫的不礼貌感到十分难堪。“我说的是事实啊!”苏大炮说得理直气壮。方可瑶一脸拿他莫可奈何的样子。“苏叔叔,我想您可能不赞同我和曼曼交往,但我对她是真心的。”即使碰了钉子,康桥依然不慌不忙陈述他的心情。“曼曼这么好,你对她当然得是真心的。”苏大炮老王卖瓜、理所当然道,谁敢对他女儿不是真心的,就要有承受他滔天怒火的本事。“是。”康桥像个好学生般地听着苏大炮捍卫女儿,此刻他心底是为曼曼感到欢欣的,她的父亲比她所想象的要爱她太多、太多。“爸,我和康桥对未来已经有了共识。”苏曼曼不好意思让父亲滔滔不绝地说她的好,及时打断父亲的话。“哦?共识?分手的共识是吗?很好,我赞同,不过不用等到以后才分手,现在就可以分了,改天我再介绍个更好的人给&ap20320。”苏大炮硬是要将白的说成黑的,压根儿不认为自己有说错。方可瑶受不了的直瞪着丈夫。“老公!”真是够了!任谁也听得出曼曼和康桥没有分手的汀算。“苏叔叔您误会了,我和曼曼的共识,是在不久的将来要共度一生。”康桥温和的要苏大炮接受事实,不要再扭曲他们的意思。“什么?!我觉得曼曼有必要再好好考虑。”眼见没办法再逃避,苏大炮板着脸要女儿重新思考。“爸,我想我不用再考虑了。”苏曼曼坚定无比道。“是啊!我看康桥很适合曼曼,两个人可以携手共度白首。”方可瑶也说话了,不让丈夫再乱下去。“是吗?我怎么看都不觉得他们适合?”苏大炮顽固得不认同。“苏叔叔。我知道在您心中我并非最好的人选,但我会尽我所能带给曼曼幸福,请您放心将曼曼交给我。”康桥没打算跟苏大炮杠上,他知道就算表面上杠赢了,可是苏大炮也不会让他太好过,所以处处让着苏大炮。苏大炮鸡蛋里挑骨头的挑了挑眉。“你要我放心?!”若不是那晚康桥那样无礼。或许他还不会这么讨厌康桥,还会看康桥顺眼些,不过现在既然康桥已碍了他的眼,那他就不客气的继续挑剔康桥。“就我所知,你这次回台的目的并不单纯。”可别当他傻得什么都不知道,商场上的一举一动他可是清楚得很。“是的。”康桥坦承不讳。苏曼曼打算开口替康桥向父亲解释,但在接收到母亲递来的眼神暗示后,她住了口。“我这个人呢,向来是粗枝大叶,一些恩恩怨怨都尽量不沾染上身,我希望我的女儿也是如此,不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所困扰。可是你不同,我听说你已私下在进行所谓的报复行动是吗?”苏大炮眼神锐利地盯着康桥,看他敢不敢撒谎。“是的,我的确已经开始进行。”康桥不觉得有必要隐瞒。苏曼曼一怔。他们已好久没讨论这事,她没想到他已经开始进行不!不该说没想到,而是她不想去想,她早该猜到以他的个性绝不可能拖延下去。“你可以确定在你进行报复时,不会波及到曼曼?”他可不想女儿被扯入这场风波中。“我不会让曼曼的生活因此受到影响。”换言之,他会倾尽全力不让郝世文或康少谦找上她,因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曼曼无关。苏大炮定定看着康桥,思忖着他话中的可信度。康桥看起来十分坚定,眼神散发着绝不会让曼曼受委屈与干扰的讯息,这是男人间的承诺。“我还是不喜欢你。”苏大炮坦言道,即便认定了他不会让曼曼受到干扰波及也是一样。“我知道,可我会努力让您不再讨厌我。”康桥笑着说。“是吗?话别说得太早。”想要他不讨厌康桥,康桥还有得等。“康桥,我们随时都欢迎你来家里玩。”方可瑶不理会丈夫的态度,诚挚邀请,她可不想见到康桥每回上门都要吃丈夫的闭门羹。“谢谢苏婶婶。”有了方可瑶当强力后盾,康桥可说是胜券在握。“哼!你别得意得太早。”苏大炮冷冷一哼,要他别太高兴。“是。”康桥也不管苏大炮说什么,他一律说是便是。许是康桥一切都顺着他的话说,让苏大炮没法挑出康桥的毛病来,唯有将不满暗藏在心中,等待日后慢慢发泄;反正他时间多,可以慢慢跟康桥耗,不怕!见父亲的态度不再强硬,苏曼曼放心的和康桥相视一笑,先前是她太担心了,早忘了康桥滑头的个性,他是有办法取得父亲的认同。就在气氛较为和缓之际。夏侯尊正好开着车送苏翎回家,顺道进门拜访。苏大炮一见到夏侯尊,他的脸色是没以前的臭,不过也没好上多少;看在上次夏侯尊陪着他追出去的分上,他对夏侯尊的态度是好了不少。“爹地、大妈、曼曼姊我回来了。”刚由片场回来的苏翎跟大家打着招呼,一双眼直盯着康桥看,从夏侯尊口中,她已得知康桥和曼曼姊的事。“小翎,&ap20320累了吧?吃过了吗?要不要让陈嫂为&ap20320下碗面或什么的?”方可瑶细声询问。“不用了,刚刚我和尊在外面吃过了。”苏翎笑着说。“那就好。”对于苏大炮的冷眼相对,夏侯尊早已习惯,他仍是笑着跟在场所有人打招呼。苏大炮耳尖听见他对康桥说的话,仿佛两人很熟似的,于是他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们两个认识很久了?”“是的。我们在西雅图就认识了。”夏侯尊没多想就直接道。挂在康桥嘴角的笑容登时凝住,他的脑子响了一声警铃,果然接着便看见苏大炮脸拉得更长更臭,对他们俩的关系很不满。

苏翎忙对男友使眼色,要他别多话,免得惹爹地又不开心了。“我常听人说物以类聚,果然是真的。”苏大炮冷冷道。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爱惹人生气的人交的朋友也是相同,光是为康桥和夏侯尊友好一事,就让他对康桥的态度又转坏。发现自己在无意中害了好朋友,夏侯尊丝毫不感到愧疚,反而开心得很;他被苏大炮嫌弃得够久了,多个人来与他分担也好,哈!哈!康桥看出夏侯尊在心底窃笑,不禁怀疑夏侯尊是不是故意将他拖下水?在他好不容易取得苏大炮些微的好感之后,他真恨不得从未与夏侯尊认识友好,直想活活掐死得意洋洋的夏侯尊。方可瑶见在场三个男人各自角力也不禁摇头,男人啊!苏曼曼和苏翎也觉得眼前的情况变得好笑,两姊妹相视一笑,也不再管父亲对男友恶劣的态度。随他们去吧!就当他们把对彼此的怒火当成生活调剂,不管了!郝世文与康少谦两人都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郝世文多年来向全球国际银行贷了许多资金来扩充公司与转投资,但正好遇上全球经济不景气的窘境,导致他亏损连连,每个月为了支付庞大的利息,就足以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到处调头寸。本来康桥以全球国际银行执行长的身分出现时,他喜出望外,想说有救了,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根本不怕康桥不信他。他是将康桥想成康父,一样心软好掌控,再加上那晚在宴会上相遇时,也不见康桥对他有何不满,想是早已放下过去种种,他自觉一切都没问题,况且有康桥在全球国际银行里护航,他有啥好担心的?但结果却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康桥根本没帮到他,他三番两次为了上千万的利息要求见康桥,却一一被打回票,银行内部的人不是说他正在开会就是刚好外出,想见康桥一面简直比登天还难。郝世文的心渐渐凉了,暗忖着自己那晚是不是被康桥给耍了,事实上康桥根本还记恨着当年的事?每个月银行都无情的催促他缴交利息,连平日与他友好的经理都不再卖他面子,让他拖延时间,再加上公司的营运状况每下愈况,肩上沉重的压力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他失去了往日的风光,朋友见了他像见鬼似的一一离他远去,唯一的独子又不成材,整天除了伸手跟他要钱出去花天酒地、又赌又嫖。什么事也不会,他再也无法高枕无忧的嚣张度日。短短几个月时间,他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可他的困境仍旧没有解决,反而有更加恶化的趋势;若他再付不出银行利息,要不了多久,他的资产就会被查封拍卖,毕生心血将付诸流水。一想到这儿,他改变态度,不再大剌剌的粗声要求见康桥,而是低声下气乞求能见上他一面,但同样吃了无数次闭门羹,碰了一鼻子灰。见不到人就是见不到人,他实在莫可奈何,只能坐困愁城,眼看着属于他的东西一一失去。康少谦的情况没有比郝世文好到哪去,当初在卷走康氏资金的风波过后,他就回台开了间小公司,过过当董事长的瘾。由于他本来就没有经营企业的能力,所以公司的盈利与人事支出只能勉强打平,但他并不在乎;因为他要的是头衔,只要向人递出名片时,上头大大印着董事长三个字,能够漂亮又威风就够了,反正他身边有的是钱,亏点小钱不算什么,公司的事交给下属去决定就好。但这一切在康桥出现后全都变了调,他心慌意乱,怕康桥会取回不属于他的钱财,所以他积极参与公司所有决策,努力想做出一番事业来,好衍生出对抗康桥的力量。这么做是迟了些,毕竟康桥累积实力多年,可他管不了那么多,决定放手一搏!他的努力认真教周遭的人侧目,不晓得他是哪根筋不对?平日与他友好的朋友见他突然发愤图强,好心的介绍他到彼岸投资他不甚了解的大型休闲度假中心,买下了一整个山头,打算要规划成结合高尔夫球场和 a各类养生休闲的度假中心。听了朋友的解说,他也觉得彼岸正蓬勃发展,是投资的大好时机,待休闲度假中心盖好之后,要不了几年就能回收成本,所以他放心的将资金交予好友带到彼岸买地,准备盖休闲度假中心。他很是信任好友,因此才会将大笔资金交托给好友,可他万万没想到,钱就这么被带走了!起初打电话给好友,对方还会跟他敷衍两句,说地已买好,正在请工人整地,后来他再打过去,只听见莺莺笑语,朋友连连叫他放心,说正忙着和其它投资者谈要事,晚点再回电给他,当然,他是再也没等到好友的回电。他愈想愈觉不对。再打过去时,电话就不通了。连着多次找不到人,他这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怎么会这样?!他们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呀!他是那样信任对方,才会连地都没看,就把钱交给好友全权处理是啊!好友的确是彻底的全权处理,带着他的钱到彼岸用力挥霍毫不手软,留下他在台湾守着一间公司。他气愤难平的寻求警方协助,但对方早在彼岸嚣张度日,有没有办法将人逮回台湾还是个问题。他恨自己误交匪类,还和对方推心置腹,结果呢?他得到了什么?!而且打击不仅如此,他在台湾的公司也出了问题!财务经理竟掏空公司资产?!可能是因为他忽然回公司主政,财务经理害怕他会发现自己多年来偷偷挪用公司公款,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能带走的全都带走了。此举和当年的他简直一模一样,他怎么会傻得没防范?!怎么会傻得没去想到会有人跟他一样做出相同的事?!只能说他养尊处优多年,自以为聪明,也认为他不会倒霉的遇上这样的衰事,结果真让他遇上了,落得和大哥相同的下场,当场教他欲哭无泪。是了,他和大哥是亲兄弟,他都能毫不犹豫的背叛大哥,更何况是他身边的人 ?他们与他非亲非故,跟他会有交情恐怕也是看在钱的分上;原来根本不是他交友广阔,而是“钱”交友广阔!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直到失去一切,他才发现当年对大哥做了多恶劣的事,但为时已晚,大哥早就过世多年,他再怎么懊悔都挽回不了逝去的生命。假如当年他没昧着良心,让私心驱使心中的恶魔,现下这一切都会不同;大哥仍会活得好好的,他也不会尝到今生最痛苦的滋味。这么多年了,他不曾感到后悔过,而今竟然在遭到好友欺骗和财务经理的背叛后,才大彻大悟?!先前他是骗康桥他后悔了,其实心底并不,可现在他是真正后悔,却再也没脸去见康桥了。康少谦失去一切,选择离开,他带着妻女搬到僻静的乡下展开新生活,写了封信给康桥,诉说他心中浓浓的歉意。相较于康少谦懊悔的态度,郝世文仍是不知悔改,他还是觉得心有不甘,等着见康桥。他是如此聪明,机关算尽,怎么可能落得一夕破败的下场?康桥不见他没关系,他去找苏曼曼也一样。“苏小姐,&ap20320真的得帮帮我,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郝世文特别到苏曼曼的公司去哭给她听,装可怜的述说自己的情况。苏曼曼被郝世文吓了跳,她与郝世文压根儿不熟,完全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跑来公司对她哭说他有多悲惨。“郝先生,有关您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苏曼曼要郝世文冷静点,他再继续这样哭下去的话,不知情的人见了真会以为她在欺负他。“不!&ap20320一定知道!&ap20320是康桥的女友,&ap20320不可能会不知道,康桥这回是要将我逼死才肯甘心!苏小姐,不瞒&ap20320说,我和康桥的父亲以前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们无话不谈、无事不能分享,只要另一方有困难,另一个绝不会坐视不理,我们真诚相待,可是康桥并不了解,他也不顾我和他父亲之间的情谊,硬是要让银行跟我催缴利息,&ap20320不觉得他的做法太过无情吗?”郝世文特地将自己摆在被害者的位置,要苏曼曼同情他,进而帮他跟康桥说项,不管成或不成,他是把死马当活马医了。苏曼曼听了,在心底长叹口气,没当场拆穿郝世文的谎言。最近她听说了太多有关郝世文所面临的困境,传闻他的房子、百货业与公司不是被同业接手,就是要被法院查封,可说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她本来就不是很欣赏郝世文这个人,再加上他从前对待康桥一家的态度,她更觉得这人是两面人,面对对他有利之人,他都摆出和善讨喜的脸孔;面对无法再利用的人,他则使劲将对方往下踩,不留半点余地,这样的人,她根本就不想帮他。有些人脸皮的厚度是足以教人赞叹的,像郝世文就是,她真不晓得郝世文怎么还会有脸来对她抱怨康桥对他不够厚道?!“我啊并不是为自己抱屈,我是为康大哥感叹呀!以前的康桥不是这样的孩子,康大哥对康桥也有许多期待,没想到康桥长大后会变得这样无情,康大哥、大嫂若地下有知,心一定会和我一样的痛”郝世文做戏的抚着心口诉说他的沉痛。“&ap20320一定也不想见到康桥变成这样不近人情吧?&ap20320可以帮我去和康桥谈谈吗? ”郝世文抱着一线希望地询问。“郝先生,我很抱歉,康桥的事我并不过问,你要不要自己去跟康桥谈?”她现在只想快点送客。“我跟他谈?!他根本不见我!&ap20320看吧,他这个人真的是很无情,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我实在是无计可施,才会来找&ap20320。苏小姐,难道&ap20320连我这么一点小忙都不肯帮?”一讲到康桥不肯见他,他心底就一把火。“郝先生,我真的是帮不上你。”“那&ap20320是打算见死不救喽?!”郝世文瞪着她,也不再摆出受害者的姿态,一脸她是加害者、打算迫害他的模样。“郝先生,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当年在康桥的父亲发生财务危机时,您做了怎样的决定?”苏曼曼凝视着他的眼问。她的眼眸清澄无伪,看得郝世文心底不甚舒坦,也觉心虚不已,面对她的眼眸,他无法再谎称当年帮了康父多大的忙。怪了,他是怎么了?每天说谎已成自然,他为何要因她短短几句话感到心虚?她是知道了些什么?难不成康桥都跟她说了?“落井下石非君子所为,郝先生会落到今日这个地步,并非康桥使计陷害你,这全是你自己招惹来的。你向全球国际银行抵押资产借贷资金,全球国际银行向你收取利息是再正常不过,不可能你借了钱,全球国际银行却不向你收取半分利息是吗?”苏曼曼轻道。“但是只要他们肯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我定能东山再起。”郝世文不觉自己的想法有哪里错了。“当年您有给康桥他爸时间吗?他是如何恳求您,您是如何残忍拒绝并糟蹋他,您都忘了吗?”对于他所说的话,她非常的不以为然。郝世文脑海中登时晃过许多画面:他恶意嘲笑康兄,不顾对方哀求,不顾往日情分,硬是逼康兄还钱他的心一阵一阵寒,冷汗直冒。他想到了康兄最后的下场,抖颤着声问:“康桥这是要逼死我?”“不,他没有要您的命,他没打算那么做。”她摇摇头。“但我若失去了手中握有的一切,就像失去了性命,&ap20320懂不懂?!”郝世文怒吼。“可是您现在失去的,原本就不属于您个人不是吗?”苏曼曼提醒着,他手中的钱时多是取之不义。“不!是我的!只要再给我机会,我可以再掌握一切。”郝世文硬是不肯接受现实,不住摇头,不住低喃。“很抱歉,我帮不上您。”“为什么?为什么要夺去我的一切?我努力了这么久,到头来不该是场空!”他&ap20320弃朋友情义,得到了所有,可现在却要失去全部,这算什么?!他不住摇首,脑海中晃过更多影像,是他年轻失败时,康兄和善的对他微笑,拿出钱帮助他的画面,紧接着又转换成康兄失败,他恶劣的上门讨债,两人的态度有如天壤之别“我不甘心,不甘心。”他脸上的神色十分复杂痛苦。“您好自为之吧。”言尽于此,苏曼曼不觉有必要再和郝世文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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