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上,看着一群下人忙着给她收拾包裹,脸上一片茫然。
怎会这样呢,难道她就这么被赶出来了?她往后要如何做人,她素日相熟的那些世家太太们又会如何议论她?
人言可畏,她会沦为整个京师的笑柄的!
傅氏思及此猛地站起,欲再去寻卫承劭,恰此时,卫启沨拎着几包药进来:“母亲这几日肺气壅滞,记得好生调理……”
傅氏情绪又激动起来,夺过他手里的药掷到地上:“调理什么?我都落到这步田地了,倒不如就此死了干净!”
她缓了口气,又攥住儿子的手臂,想及凄惶处,身体无力滑落至地,泣不成声:“你父亲那般看重你,你就不能再劝劝他?娘如今只能依靠你了……”
卫启沨陷入沉默。母亲平日里性子刚硬,能做出这般举动,实是被逼到绝地了。
他俯身扶住母亲,将药捡起来交于一旁的小厮,却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他母亲前世跟萧槿积怨太深,今生又再三针对萧槿,即便萧槿自己不出手,卫启濯也会帮她出这口恶气的。卫启濯这回既然做到这种地步,那便是铁了心要赶走他母亲,纵然他费尽口舌、挖空心思让母亲逃过这回,大约也还会有下次。卫启濯的手段只会一次更比一次狠。
他有时想想觉得很是无力,他想要避开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而他不知道自己手里最后的筹码是否能够赢回局面。
他眼下最庆幸的事便是卫启濯没有往生记忆,不然这个对手就太可怕了。
傅氏见儿子不吱声,抽身就要跑去找卫承劭,却被儿子一把拦住。
“母亲不能去,父亲正跟大伯父一道招呼圣上差来宣旨的公公。”
傅氏一怔:“宣什么旨?”又冷笑一声,“是不是大房那头出什么事了?我方才说什么来着,卫启濯留着那毒妇在身边,迟早被她带累!”
傅氏话未落音,丹青便急急赶来,在卫启沨耳旁如此这般说了一回。
卫启沨面色一变:“当真?”
丹青仿佛惊魂未定,连连点头:“千真万确,小的当时听说,也是唬了一大跳。这……这……您说陛下这是何意?”
傅氏看儿子神色不对,忐忑道:“怎么,不是大房出事了?”
“是出事了……”卫启沨发觉自己失神之下竟然险些说出来,及时打住话茬。
可傅氏被他这话挑起了兴致,拉着他不住追问。
卫启沨沉默片刻才回神,烦郁叹息:“出事不假,但是好事——陛下让卫启濯接袁泰之职,继任宰辅。”
萧槿回了昭文苑后等了两刻不见卫启濯回,正想使人去看看时,明路便来跟她传话说他接旨后不多久便入宫了。
她觉得这回“大好的喜事”指的应当是升任尚书。前世刘用章补了吏部尚书的缺,卫启濯就入了兵部,接替了刘用章的位子。今生他迟迟没坐上这个位子,大约是因为那些意外而延迟了。
因为她心里先自有了猜测,所以便没有多打听。她喂儿子用了晚膳,打算等儿子消消食,将书册拿来,让他温习今日学的诗词。
萧槿想起这一茬就有些感慨,一个两岁多点的孩子,诗词教两三遍居然就能记住,看来确实受他爹的影响颇大,只是不知道将来性情方面会不会也继承他爹的。
萧槿正纠结着这个问题时,卫启濯领着一众从人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