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下脑中思绪纷乱,眼前不断闪现光影交错的画面,总觉得这种提心吊胆的煎熬十分熟悉,仿似他从前经历过一样。
那种整颗心都被狠狠攫住的压迫窒闷感,令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卫承勉见儿子脸色发白,惊了一下,问他怎么回事,然而儿子只是低着头不答话。卫承勉要拉他去看大夫,他直是摇头:“儿子无事,父亲宽心。”
知子莫若父,卫承勉怎能瞧不出儿子的异样,他儿子平日里极少失态,即便失态也不会这般。
卫启濯摇头站起,正要再命丫鬟进去问问,就听卫启泓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我看启濯也不必过于忧心,妇人产子这种事也是由天不由人的,该顺顺当当生下来怎样也能顺当,该……”
卫启濯知卫启泓要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不待他说罢,便面色骤冷,倏然几步上前揪住卫启泓,一脚踢在了他膝盖上,卫启泓痛呼一声跪倒在地,正对着产房的方向。
卫启泓是来看弟弟的笑话的,因为他听说当初秀娘生产时并没有耗这么久,所以认为萧槿这是难产了,他原本是来看稳婆匆匆跑出来询问保大保小的戏码的,结果赶到这里一看,弟弟竟还在外头等消息。
能刺他这个弟弟的机会实在是不多,所以他张口就说了句风凉话,谁晓得卫启濯脾气这么暴。
卫启泓至今都记得上回被卫启濯毒打的仇,一直引以为耻。他比卫启濯年长好几岁,到头来居然被他揪着打,心中实是不甘,如今又被他一脚踹在地上,当即便窜起来,抬脚就要踹回去,却不想卫启濯灵巧闪开,反手又一拳打在了他脸上。
卫承勉原本想上前制止,但提起步子又顿住,冷着脸挥手示意小厮上前将两人拉开。
卫启泓阴恻恻瞪着弟弟。祖母如今病重,若真有个什么不好,那离分家也不远了。分家对他来说算是好事,他原本就是这国公府的未来主人,分家另过他倒能更自在些。
等将来父亲也不在了,他就能让卫启濯滚出国公府了。
“我看启濯还是应当收敛一些,弟妹如今还在产房里待着,”卫启泓讽笑道,“还是为老婆孩子积点德的好。”
卫启泓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稳婆急匆匆地跑出来,连行礼也顾不上,朝着卫启濯急道:“少奶奶要见您。”
卫启泓无声冷笑。
到了这个时候忽然要见他,八成是挺不住了。
卫启濯身子僵了一下,无暇搭理卫启泓,径直朝着产房冲去。
他甫一进去就瞧见萧槿双目紧闭躺在床上,额前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浸湿。
卫启濯几乎是瞬间扑了过去,一把握住萧槿的手,急切唤她。
萧槿慢慢睁开眼睛,抿着发白的唇角,在卫启濯紧张的注视下,虚声道:“你方才说的是真的么?就是方才趴在我耳畔说的那些。”
卫启濯哭笑不得:“啾啾叫我进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嗯……我想确认一下。”
“自然是真的,”卫启濯目光温柔似水,“只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