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就听老太太继续道:“这么瘦可不好,得好生养着,否则将来生孩子都没力气。”
那会儿在场的只有她跟卫老太太外带一个老嬷嬷,但萧槿仍旧窘迫得红了耳朵。
“吃糕?”
“是啊,有人来拜谒时,送了祖母些细巧点心,祖母吃不完,便将我叫去分了些与我,”萧槿说着话语声转低,“你说万一我们一直没有孩子怎么办?”
卫启濯拍拍她脑袋:“不要紧,总会有的。”顿了顿,又道,“慢慢等着便是。”
卫启濯说话间将刘用章要给找道长斋醮的事说了一说,跟着问萧槿要不要跟他去一趟道观。
萧槿对于佛道数术之类向来是持着敬畏之心的,听他这样说,心中倒也有些好奇,便点头应下。
翌日冬至祭祖,卫启泓与众人一道成礼后,转头便赶回去看儿子,走之前还朝卫启濯投去一个讥诮的眼神,卫启濯无动于衷,他无声哂笑,扭头走了。
秀娘生产之后,便暂且被移到了暖阁里。卫启泓甫一挑帘进来,就大步至床畔,伸手向秀娘要孩子。
秀娘正靠在引枕上哄儿子睡觉,见卫启泓遽然进来,又要抱孩子,迟疑了少刻,才将手中的襁褓小心翼翼地递给卫启泓。
卫启泓一个大男人,又是做惯了大少爷的,根本不会抱孩子,秀娘头先瞧见卫启泓抱孩子的架势时,就看得心惊肉跳,唯恐卫启泓一个失手,将孩子摔在地上。
卫启泓侧头时见秀娘紧张地盯着他,以为秀娘是担心他将孩子抱走,蹙眉道:“你盯着我也没用,这孩子迟早也是要抱去云珠那里养的,你一个妾,晓得什么教养哥儿。”
秀娘咬唇,正欲开言,忽见卫启泓猛地抬手欠身,惊呼孩子尿了,他这个突然的举动,险些将孩子抛出去,孩子吓得哇哇大哭,秀娘赶忙伸手抱过孩子,搂在怀里哄。
卫启泓衣襟上被染了尿渍,耳旁又听得孩子哭声,一时恼了,甩袖而出。
他出门没走几步,便在曲廊上遇见了卫承勉身边的小厮双福。双福迎头瞧见大少爷一身狼狈,也不敢多看,只见了礼,低头传话道:“国公爷使小的来跟少爷说一声,让少爷待会儿过去一趟。”
“何事?”
“国公爷说要领着少爷往庙里去一趟。”
卫启泓沾了一身尿渍,正自烦躁,闻言不耐道:“去庙里作甚?”
双福道:“国公爷说近来结识了一位大德,想帮少爷卜一卜前程,顺道禳灾祈福。”
卫启泓摆手道了声知道,转身便走。
他需要卜什么前程,即便是他将来官位不显,他也还有爵位,这一辈子都是吃喝不愁的。不过如今卫启濯的官位比他高,他心里确实也不痛快。
三日后,刘用章递来帖子说已跟白云观的道长打好招呼,萧槿跟着卫启濯一道去了白云观。
白云观位于城南,是元太极宫故墟,里头还立着丘处机真人的塑像。萧槿瞧见眼前这尊白晰皴皱无须眉的丘处机像,禁不住就想起了全真教和神雕。
刘用章引荐的道士是道观里的周道官,道号守真。守真道长为二人斋醮一回整用了一日,等两人打白云观出来时,已是日落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