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到北方,有些畏寒,便穿得厚一些。
卫启濯询问谢元白家世,谢元白自道他父亲是福建巡抚,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卫启濯了然,怪不得石利对谢元白态度这样恭敬。
贡院门开,考生开始入场。卫承勉又叮咛儿子一番,目送他入内。
春风楼。卫启沨望着对面饮酒不语的朱潾,道:“殿下思量得如何了?”
朱潾叹气,作难道:“卫公子不能换个请求?”
“我目前只想解决这件事,”卫启沨严容道,“还望殿下给予援手。”
“我那表妹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就是性子烈了点儿,卫公子怎就一心要推开?”朱潾见卫启沨脸色不太好,摆摆手,“罢了罢了,我知道了。只姑祖母最是疼爱这个小孙女儿,这事怕不太好办。”
“我与殿下说的那些,千金难买,殿下帮了我这回,我往后还会继续相告。”
朱潾忖量一回,叹息点头。
等朱潾离开,卫启沨靠在椅背上,面色微沉。
徐安娴禁足期满,便开始缠磨大长公主让皇帝先赐下婚来。他这边千头万绪,实在没精力再去处置这个麻烦。
不过于他而言,最大的麻烦其实是萧槿对他避而不见。
会试考讫,跟着便是放榜。只是阅卷时,两位考试官对于两份卷子的排名起了分歧,分别认为各自手中那一份应当取第一,一时相争不下,几位同考官也看法各异,落后到御前理论,皇帝看罢,点了其中一份,此子一字一珠,当得会元。
卷子是弥封并誊录过的,谁都不晓得这卷子是谁的,等众人拿回去依号簿对照,才发觉皇帝点的是卫启濯的卷子,而另一份是谢元白的。
向文振有些不服。谢元白的卷子更合他的意,皇帝此前是认得卫启濯的,他觉得说不定皇帝是认出了卫启濯的卷子,才点的他。沈清则认为卫启濯是实至名归的会元,皇帝不可能认出卫启濯的卷子,更不可能有所偏私。两人为此互相酸了几句,不欢而散。
放榜那日,卫启濯再度高居榜首,众皆哗然,市肆之间谈论不休。卫启濯只要在下月的殿试中再中状元,便问鼎科举巅峰了。
卫承勉这几日听人道喜听得耳朵几乎起了茧子,但越是到了这个份儿上他越是忐忑,他倒也不是要儿子一定拿状元回来,只若是最后三元少了一元,那未免太可惜了。
所以卫承勉在卫老太太面前焦灼地转了两圈后,决定让儿子吃吃喝喝松泛松泛,在家中设宴请儿子的故交好友们来聚一聚。
卫老太太翻个白眼;“其实我觉着,你让他立地跟槿丫头成婚,他能比吃百顿都亢奋,只是如今殿试在即,不能耽搁他科考。”
“母亲说的极是,左右都订了婚,也不急在这一时,仔细拣个好日子才是正理。”
卫老太太又拿出历日翻了翻,道:“我寻人看了几个日子,腊月那个最好。他再跟我这儿磨也没用,成婚不是小事,哪能想如何就如何,我看年底成婚也挺好,还能消停预备着,到时候大办一场,让满京城的人都眼热槿丫头嫁了个好夫婿。”
季氏本是打算三月份再往小姑子处去,但想到准女婿三月二十一要殿试,怕届时赶不回来,便提前了半月出发。在小姑子家住了十来天,路上打个来回半个月,终于在三月十六这日回到了京师。
三月二十一这日,萧槿照例来送考时,发现卫老太太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国公府门外,才知老人家打算亲自去送孙儿赴考。
卫老太太见她来了,含笑挥手示意她随着她上车,让她跟她做个伴儿。
萧槿知晓老太太的意思,微微红了脸,行礼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