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飞星上去推了推门,见毫无反应便也跟着在桌旁落座,轻描淡写的说:“你也蠢。”
“诸老狗,你活得不耐烦了?”
“卦象上说,我能活到九十九。”诸飞星轻笑着说:“老顾,倒是你命劫快到了,这样的关头你不求着我还敢骂我活得不耐烦了?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命劫?”郁宁侍立在一侧,听到这两个字心里有点紧,顾国师就是满打满算也才四十,正直壮年呢。“师公心直口快,诸先生大人大量,还请不要与我师公计较。您所说的命劫是……?”
“你这徒弟倒是会说话。”诸飞星看了郁宁一眼,突然皱眉道:“我方才发现……他怎么叫你师公?”
“他是阿若的弟子,自然是叫我师公。”顾国师拧着眉头说:“命劫?怎么回事?”
“你更蠢了。”诸飞星下了定论:“好好的弄得有实无名的像什么样子?我早说了,你命中有一徒,现在看你星位中却仍缺辅星,各自归为才是正道……怨不得你那命劫突如其来,原来是应在他身上。”
“您是说……我会害死我师公?”郁宁拧着眉头问道。
“是。”诸飞星说:“这样的机缘……什么人都能碰的么?你也别小看了你自己,就那点师公的缘分,名不正言不顺,还不够格碰你这机缘的。”
郁宁非常直白的道:“那要是我不打算回去了,一会儿我就吩咐人把这宅子烧了,这命劫还在么?”
“你以为命劫是儿戏不成?”诸飞星定定的看着郁宁:“你不光不能烧了这宅子,还要努力让它修好,让它掌控在你手上,不然的话你亲近的人没一个能活。”
“我亲近的人没一个能活?”郁宁在口中重复一遍,忍不住:“那我呢?”
“天生孤寡,穷困一生的命罢了。”诸飞星突然轻笑了一声说:“你也不必多难过,风水一道本就与算星斗数相通,三缺五弊总是要应上一应的……你看老顾,到现在你也不是他徒弟,命劫又将至,不就是应了‘独’和‘命’么?”
顾国师嗤笑道:“阿郁,你少听着老狗胡说,老而无子曰独,我与阿若一体,就算不算上阿郁,也有三个弟子,下面徒孙都给我生了一堆,我算什么独?”
“那可不算是你的。”诸飞星指出了关键:“所谓天道,阴阳相合,你与你契人阳极少阴,天道可不认。白被人叫两声罢了,你高兴个什么?”
顾国师道:“我不与你辩这个,真要论,那我幼而无父,岂不是我犯了‘孤’、‘独’两条?这可与常理不符。”
诸飞星微微阖目,手指动了动,突然道。“你爹八成不是你亲爹,卦象上说,你亲爹活得好好的。”
“……!”饶是顾国师身经百战,也被这消息冲得愣了一愣:“你胡说什么?哪有你这么编的?”
“我是不是编的你心里有数。”诸飞星不再理会顾国师,转而看向了郁宁:“你要是为你师公着想,早日改投他门下才是正理,祭过了天地,拜过了列祖列宗,才算是名正言顺。”
郁宁喃喃道:“那这样岂不是置我于不孝?”
“要孝还是要命,你自己选一个。”
“那我拜了师公为师,师公这命劫就不在了?那他岂不是要犯‘钱’或者‘权’?”
“你师公本就是与我有二十年之约,再过两年我便要重回国师之位,失权那是明摆着的事情。”诸飞星淡淡的说。
“您的意思是……”郁宁斟酌着说:“可是难道我若是不拜我师公为师,他就还会继续当国师?”
诸飞星意味深长的说:“他连命都没了,死在国师这位子上,一世便都是国师了。”他说完突然起身,走到了仓库门边上,对着郁宁招了招手道:“你过来。”
郁宁依言过去,诸飞星又道:“把手放在门上面,别动,别说话。”
郁宁看向了顾国师,见他点了点头,这才听命行事。
诸飞星一手放在郁宁的手背上,沉默了半晌,才道:“还好,不算难。”
顾国师问道:“你有办法了?”
诸飞星放下手,负手而立,看向顾国师道:“你怎么这么蠢。”
顾国师勃然大怒:“你有完没完?!爱说说,不说滚!”
“亏你还是国师。”诸飞星面露鄙夷:“他身上的气和这门的气互有沟通你难道没有看出来?”
“我看出来了,那又如何?”
郁宁想了想,灵光一闪说:“先生的意思是,这门与我连结一处,我强它便强,我弱它便弱?”
“这么说也可以。”诸飞星说:“这可是生了什么病?又或者是做了什么事儿?万事皆有因果,定然是你做了什么才导致这门不能用了。”
“……我带了个人来。”郁宁道:“意外,他是我朋友,无意间和我一道穿过门来了这里,然后这门就不能用了。”
“那就对了。”诸飞星点了点头:“那就说得通了。”
顾国师指着郁宁说:“他已经比他几个月前进步了不知多少,连国运他都掺了一脚,这还不够?”
“……国运?”诸飞星思索了片刻,慢慢的拧着眉头说:“你还少说了什么?不如一道说完吧。”
顾国师便细细的将郁宁在护国寺的那局七星阵告知于诸飞星知晓。
郁宁自门边上走过来,不知怎么的腰上的玉佩带到了桌角,下一秒那玉佩就跌落在了地面上,摔了个粉碎。诸飞星下意识的闻声望去,突然脸色大变,一把抓住郁宁的手臂问:“你带来的是什么人?”
“……怎么了?”郁宁看了一眼地面又看了看诸飞星:“我朋友……做生意的,按照现在来看就属算是皇商这个级别吧?他怎么了”
“他叫什么?”诸飞星目光如同着了火一样,低声问道:“他生辰八字你可知道?”
“兰霄,生辰八字我不知道……他此刻就住在府里,我派人找他来问一问?”郁宁茫然的说:“我们那边历法与此处不同,一般人不会去记得自己农历生辰的……农历就是和本朝历法一样的算法。”
“……”诸飞星缓缓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掌:“罢了。”
“您这是怎么了?”郁宁不解的说:“你为何突然问他?”
“卦象都如此指示于我了,我怎么能不问?”他反问道:“不论如何,你还是将他速速送走吧……不要再将他留在此世了。”
“为何?”
“不为何,他是祸乱之星,留他在此世,你便等着生灵涂炭吧。”诸飞星告戒道:“若是送不回去,便杀了吧。”
“杀了他,祸世之兆也就没有了。”
“那现在该如何?”
诸飞星竖起一根手指:“其一,赶紧举办拜师宴,好好地把他正式收入门下,否则你介入他的机缘如此之深,再加上国运反噬,你死期不远。”
“其二,让他好好出去历练一番,他越强便越是能早日反哺这门。”
“其三,关着他那个朋友,最好能不要让他与此世之人接触。能杀他那是最好。”
顾国师低声问:“杀他……?你以为我没试过?还不是这兔崽子,死活拦着不让我杀?”
诸飞星看了看郁宁,漫不经心的道:“他不让你杀也是有道理的,他红鸾星动了,你若杀了那人,他岂不是要孤寡一世?”
郁宁:“……?”
郁宁没有听明白诸飞星的意思,满脸茫然。
顾国师一拍桌子,骂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兔崽子死活拦着我不叫我杀他,连同吃同住这等不要脸皮的招式都使出来了,原来是色-欲熏心!”
直男·郁宁:“……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我怎么没听懂您的意思?”
诸飞星又重复了一遍:“他与你有夫妻缘分,你自然不愿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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