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辣的酒。沈万三喝完,脸涨得通红,嗓子眼儿里直冒火,他情不自禁,张嘴“哈哈”
“好好好。”老人也喝尽杯中酒,然后将杯子放回桌上。陶夭夭自觉拿起酒壶,给杯里装满。
老人再次端起酒杯,随后对陶夭夭说道:“家中不是还有些梅子酒吗,给这位陈姑娘取来,她可能喝不惯这烈酒。”
陶夭夭放下酒壶,出了屋子,过了一会儿又拿着一壶酒走了进来,作势要将陈曦面前的酒杯换掉。
“不用了。”陈曦护住酒杯,对陶夭夭道谢,然后说道:“我喜欢喝烈酒。”
老人皱起眉头,瞬而放松,笑道:“陈姑娘,这梅子酒用的是本地青果,酸涩中自带甘甜气,最适合你这样的年轻貌美女子饮用了,你不妨体验一番。”
老人说完,将陈曦面前的酒杯拿走,又换了一个杯子,对陶夭夭吩咐道:“给陈姑娘满上。”
沈万三哈着气,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只觉得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咽下后,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冰糖的味道裹杂着肉汁,最是美味。
“陶姑娘,好手艺。”沈万三竖起大拇指,夸道。
陶夭夭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谁面前的杯子空了,就急忙给他舔满,生怕怠慢了客人。
吴峥看着陶夭夭的模样,突然觉得顺眼了许多。其实如果她的脸部完好,那也是美人一个。
吴峥起身,端起酒杯,看着陶夭夭说道:“陶姑娘,昨天是我太先入为主,觉得城里没有好人,是我的错,我敬陶姑娘一杯,给陶姑娘道歉。”
吴峥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咽下。
陶
夭夭起身,放下酒壶,端起酒杯,然后又轻轻放下。
“道歉我收下了,但是这个酒,我就不陪你喝了,我不喜欢。”
“不用,不用,我干了,你随意就好。”吴峥坐下。喝了两杯酒,他也觉得嗓子冒火,他伸出筷子,从碟子里夹起一个青翠欲滴的不知名果子,放入口中,这才好受一些。
宾主尽欢,其乐融融。
李灏下意识选的方向,是北方。他朝着北边,走了半天,喊了半天,口干舌燥,不过那丑婆婆就像是躲起来一样,或者是李灏挑错了方向,他愣是没有找到那棵没有皮的老槐树。
也许是因为修为太低,李灏没有经历糜烂这一步。现在的他形容枯蒿,眼窝深陷,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很是瘆人。因为太痒,他已经脱掉了自己的上衣,而且裤子也即将掉落----幸好他有一条裤带,勉强能够将裤子挂在腰上。
嗓子太干了。
李灏停止了呼喊。他感觉胸口又痒了起来,他缓缓抬手,枯瘦的手指划过胸口,只感觉微微一痛。李灏低头,就看见手指上挂着一块干涸灰色肉块,和他本人一样,没有神采。
他试着将肉抹回胸口,结果刚刚一共,那块肉便掉到了地上。他咧起嘴角,干笑起来。
“我现在就像一块垃圾。”他低声喃喃,然后又改口,“我现在就是一块垃圾。”
前方很暗,李灏打开手环的照明。前方有一条河,平静地流淌着,从西向东,将前路隔断。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李灏没了力气,坐倒在地。回头向身后看去,黑黢黢一片,恰似一条不归路。他慢慢起身,坚持着走到了河边,然后坐到河边,看着潺潺而流的河水。
前已无通路,后不见归途。他给自己,找了个好去处。
“年轻人,你要过河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李灏昏昏沉沉,意识弥留之际,他听到有人跟他说话。
李灏抬起头,就看见有一只骷髅站在河面上,站在自己面前。那骷髅,没有一丝皮肉,偏偏富有光彩,当得上丰神如玉一词。
李灏惨然一笑,缓缓说道:“是死神来接我了吗?”
这只骷髅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不知怎的,李灏就是感觉,他在笑。
骷髅双手合十,口诵佛号,说道:“这世上哪有什么死神,不过都是些讨生活的人罢了。我不是死神,你可以叫我明空。”
“明空大师。”李灏默念两声,突然问道:“明空大师刚才念得是佛号,那这世上,还是有佛的吧。”
“那看你怎么看了。”骷髅脚踩河面渡河而来,坐在李灏身边,于他一同看向面前长河,“佛不是某个特定的人,而是悟者,度人生苦难,悟世间真理。如此说来,你也可以是佛,我也可以是佛,大家都是,没什么不同。”
李灏苦笑一声,摇头道:“明空大师说笑了,我哪里能是佛,我现在这幅鬼样子。”
明空指着自己,说道:“你比我还好一些,怎么不能?不用妄自菲薄。”
李灏干笑两声,又沉默了。
明空起身,看向李灏来时的路。
“我要去找个人,你能带我去吗?”孔明问道。
李灏疑惑,“我连你要找谁都不知道,怎么带你?”
“你就往自己知道的地方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