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萝收到哥哥殷远的信,一直不敢相信,名声显赫的殷氏一夕之间便不可挽回。慌乱中她捏着信朝书房赶去。
“对不起,我帮不了这个忙。”
顾南笙读完手中的信,给了站在他旁边暗暗焦急的殷萝一个很干脆的答案。
一丝希望戛然而止,她只觉心凉到了极点。她明白,若不是真的无法挽回,他怎会拒绝帮忙?
“好……不好意思打扰了。”
“殷家积累的亏空太多,若是刚开始就告诉顾家真实情况,两家联手,未必不能挽回局势。”
“我明白……我想回殷家看看我爹。”
“也好……只是……”
他略心虚地看她一眼。
“婉芬快临盆了,我一时恐怕走不开……”
“没关系,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顾家也离不开先生。”
虽有些失落,倒不感到惊讶,她原本也没打算和他一起回去。
“好,我叫人送你。”
顾南笙派司机送殷萝回家,不到半日便回到殷家。殷萝下车看到冷清陈旧的门楣,挂在大门口的大红灯笼已无丝毫生机,往日的风光再也不见。
殷萝回家不过几天,殷老爷子便去了,好在见到女儿一面,老爷子也算了了一桩心愿,只是殷家却是雪上加霜。
婉芬生下一个女儿,顾老爷子给孙女起名叫“清亭”,寓意“清秀美好,亭亭玉立”。收到殷老爷的死讯,顾南笙来不及陪刚刚生产的婉芬便赶到殷家去。
殷家虽已败落,但老爷子的葬礼依旧体面,亲戚朋友念着往日的交情也都来参加葬礼。
顾南笙进门一眼便看到跪在灵前披麻戴孝的殷萝,两条泪痕印在脸上,神情已经安静。
没来由地,他蓦地舒了口气。
殷萝很久没再和顾南笙“同床共枕”,但她很坦然。
殷家明知他俩虚有其名还是安排在一间屋子里,顾南笙没心思,殷萝也无心顾及,两人和衣而睡,互不相犯。
半夜他无意翻身伸手环住她,她被惊醒却并没推开那只手,怕吵醒他只能徒增尴尬而已。
殷远留下宅子和几处田产,其余产业悉数变卖,抵去了大半债务。殷家就像一头瘦死的骆驼,保住了一点基业。
离开时,顾南笙牵着殷萝的手,与殷家作别。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上了车子,他不动声色地将她的手松开。若不是这一刻的回归现实,殷萝几乎就要被这几日的“恩爱”迷惑。
“孩子起好名字了吗?”她打破车子里尴尬的气氛。
“嗯,清亭,清秀美好,亭亭玉立。”
“好名字,将来一定是个美人,恭喜先生了。”
她不善恭维,笨拙的语气反而泄露心里凄凉的秘密。曾经她也想过自己将来会有孩子。而现在,她明白她的结局不过是孤独终老。
无端地,她想到那个手捧着糖炒栗子眼睛无比清澈的少年。
“阿萝,其实你不必如此毕恭毕敬。”
顾南笙锁住她的视线,第一次认真地和她说话,他当然捕捉到她的片刻失神,却以为她正暗自神伤,心里泛起一抹不忍。
而她则为自己刚刚一刹那的“不忠”而心虚,别过视线,佯看窗外的景色。
婉芬生下孩子后,殷萝轻松不少。孩子请两个奶妈照顾着,还请了月嫂专门伺候婉芬,殷萝做不上什么事,她乐得待在一个僻静的地方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