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雪梨很有意识地陪阿杳了一上午。她来这里赖着,傅母自然是不用来了,雪梨便陪着她念书,将近晌午时终于见阿杳又彻底开心起来了。
易氏到的时候,雪梨正和阿杳玩翻花绳。
见易氏来,阿杳就主动停下不玩了,上前朝易氏一福身,道了声“七婶婶”,然后自己去侧屋待着。
雪梨想了想,叫人把酸梅乌梅叫到尚食局来陪阿杳,然后才向易氏笑道:“阿杳一贯粘我,良媛娘子别见怪。”
“不会不会……”易氏赶忙表示不介意,想了又想,到底还是把打听皇帝对七王看法的念头压了下去,平心静气地跟雪梨聊尚仪局的事。
贸然打听七殿下的事不行、办不好陛下交待的事也不行,易氏逼着自己静下心,只盯着眼前分内的事,其他的只字不提。
九格院。
见杏仁来叫了酸梅乌梅走,金桔石榴杨桃葡萄几个都有些不忿。但也没办法,毕竟话是阮娘子吩咐的,她们不能自己做主替酸梅乌梅去。
末了四个丫头都给杏仁塞碎银,劳杏仁在阮娘子跟前帮她们开开口,若帝姬身边要人伺候,她们立刻就去。
杏仁应了事但没收碎银,离开九格院,她心里就笑:才没那个机会呢,豆沙想得最是明白,早安排了人把帝姬照顾得好好的,不会让阮娘子觉得人手不够。
宫里头就是这样,一般而言不能互相抢活显眼,但像豆沙这样明显比金桔她们高一层的,抢了她们的美差她们也说不出什么来。
就算等豆沙回到九格院了,她们也只有继续巴结的份。毕竟九格院里的事,大多是豆沙和福贵说了算,除非白嬷嬷出来插手。
地位真是能压死人的。
进了尚食局的大门,她扫了酸梅乌梅一眼:“你们找帝姬去吧,我还有些事。”
“诺……”酸梅乌梅一福,还未来得及问阮娘子住在何处,杏仁就已转身走了。
两个小姑娘面面相觑,转瞬就升了恐惧——她们到底还在奴籍,衣着上都能看出来。在九格院的日子好过,可出了九格院就没底气了。现下杏仁扔下她们就走了……
她们只好自己找面善的宫女去问。
杏仁心里来回来去地盘算掂量着,末了,去敲了女史陈绮的门。
陈绮这日不当值,知道她是雪梨身边的人,便客客气气地邀她坐了。对她来闲聊的事也不见怪,毕竟宫女们闲来无事时互相拜访挺常见的。
陈绮给她上了茶和点心,先说了会儿有的没的,杏仁好奇道:“阮娘子从前既是尚食局的人,怎么跟陛下认识的?我先前听说是陛下主动调她去御膳房的,还道她是哪宫小厨房的人,时常有机会见到陛下呢。”
“这个啊,我也就知道个影子。”陈绮笑笑说,“好像她无意中碰到过陛下,后来不知怎么就熟络了。这事你该去问子娴,她不是还在九格院吗?她跟雪梨最好了。”
“这样……”杏仁抿了抿唇,又笑问,“那阮娘子当年是什么样的人啊?厨艺很好?很聪明?还是很漂亮?”
陈绮:“……都没有吧。”
她执盏喝了口茉莉花茶,吃着猪后腿肉烤成的的蜜汁肉脯,续道:“也就跟现在差不多,厨艺算不上顶好,人也不算顶聪明,更说不上很漂亮——能做到拔尖的人总共能有几个啊?”
杏仁迟疑地点点头,陈绮忽地一笑:“不过她性子挺好,会哄自己开心,也能让别人高兴。我们那会儿一个不小心就要挨罚,旁人都是自己闷着难受,就她和子娴买些点心蜜饯便把自己哄好了,第二天该怎么干活便怎么干活,伤处碰得疼了就再塞口好吃的。”
这不是缺心眼儿么?
杏仁脑海中不知不觉闪过了一句蔑语,转瞬又把这句话强摒开了。平了平息,再问:“那……都说阮娘子刚到御膳房的时候,陛下可照顾她了,不止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