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用膳,我们会试着劝陛下去她那儿,她那边的厨房若方便,随时备着点,具体上什么让她拿主意。”
“诺。”小诚一应,利落地就要去。陈冀江挡住他,破天荒地先赏了他点碎银子——小诚立刻加倍意识到这差事不好办。
片刻后的含冰馆中,正吃着一碗摞满酸笋的米粉的雪梨愣住了。
——什么?皇太后得癔症了?那不就是……疯了吗?
天呐!
她一时是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只是满心都充满了恐惧感。她怔了半天、小诚在她面前晃了半天手,她才可算回了回神。
小诚点头哈腰地跟她又重复了一遍师父交待的重点:“娘子,师父说了,陛下估计会没心思用膳。您让您这边的小厨房好好备着,小的们试着劝陛下过来用一些,您看行不?”
“……行!行行行!”雪梨惊魂未定地点头答应,实则在小诚告退后好一会儿她才注意到他方才说了什么,赶紧着手准备。
先让上上下下的宫女把鲜亮的衣服都换了——虽然太后是疯了不是薨了,但是这会儿穿得喜庆也不合适,披麻戴孝不至于也素淡点好,不然不是往陛下心上捅刀子嘛?
众人换完之后她挨个看,自己跟前的人统一换的一套天蓝色的齐胸,可以;阿杳身边的清夕听菡挑了套黄绿色的,也不错;底下四个穿的是淡蓝的一套,她挨个瞧过后把杨梅鬓边的一朵红绢花扣下了;酸梅乌梅本来就穿的暗色的交领襦裙便没换,她把二人叫过来道:“去把发带换了,换海蓝色的。”她们俩原本用的是粉红色的。
都收拾妥当之后,雪梨放眼望去,含冰馆里顿时少了许多活泼,多了几分素雅,一个个看起来都很端庄。
孩子们她则没管。她只是不想弄得太鲜亮让他觉得刺眼而已,但让孩子们也换了,可真就有点守孝地感觉了,那就过头了。
她只把阿杳叫过来说:“太后病了,你父皇心里难受。一会儿他若过来,你别提这事,只乖乖的听话,和娘一起照顾他、哄他开心好不好?”
“好……”阿杳声音甜甜地答应了,又拉着锦书要锦书一起帮她,锦书自然也答应。
雪梨拍拍两个小姑娘的头夸了声“好乖”,这才往小厨房去。
备点什么好呢……
自认在这方面还算有点本事、也知道怎么让他开心的她,这回还真犯难了,一路上都没想出任何思路。等找到苏子娴,她便跟苏子娴打商量,苏子娴给了她一副下巴脱臼的样子。
苏子娴拽着她小声说:“你开玩笑呐?太后疯了,陛下为这个痛苦——不管他们之前关系怎么样,这会儿的痛苦肯定都是大痛苦啊!想拿吃的哄他开心?雪梨你当他是三岁小孩?”
雪梨赶紧捂她的嘴,既无奈又焦灼:“我也没办法!可是御前传话来了,我能不管吗?他若为这个难受好一阵子,总不能由着他天天不吃不喝吧?他是我夫君!”
“他是太上老君也没用啊!”苏子娴认真而讶异,“我跟你说,拿吃的哄人开心也就是小事管用——当娘的不行了,你去跟儿子说‘来你吃口好的高兴高兴’,你这不是帮忙,你这是作死!”
苏子娴话说得抬杠,心里还真有点担心雪梨在这事上马失前蹄。这事实在太大了,虽则皇帝和太后不睦已久是真的,但皇帝也到底是太后的亲儿子,这会儿不管他心里是复杂多还是难过多,这事都得小心加小心。
——拿吃的哄他或者哄他吃东西?苏子娴细想之下真怕这事落在陛下眼里会变成雪梨不懂轻重甚至没心没肺!人在悲痛中又容易乱发脾气,他兴许发完火缓过劲明白过来还会返回来哄雪梨,可对雪梨来说这种事还是会伤心啊!而且她还怀着孕呢!
苏子娴就想把这事挡下来。她觉得皇帝饿一饿没什么大不了的,宫里那么多人准不能让皇帝饿死,对吧?但雪梨就不一样了!雪梨的荣辱全在他身上拴着,她不想让她冒这个险。
苏子娴就耐着性子跟她掰开了揉碎了说,十分认真地跟她分析个中轻重,劝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