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宦官跟他争辩之前及时反应了过来,“您是说……”
“疑我什么,找陛下说去!”
宦官被他喝得脸色煞白,哪还敢多话,满眼都是“大爷饶命”。
给雪梨松绑的御令卫起初在卫忱的气势逼人下也是一脸严肃,看了雪梨几眼就绷不住了。
这小丫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太让人严肃不起来了……
他们给她解手上的绳子,她就泪眼婆娑地看着,松开一只手还不忘呢喃一句“谢谢”。
解脚的时候倒听不见她说谢谢了,不过解开一边就见她扭扭脚脖子,两边都松开后她犹豫着四处踢了踢。
之后,似是终于确定自己被完全撒开了,她重重地舒了口气,整个脊背都一松。
宫正司的人被卫忱吓得找了个空当就跑了,卫忱转回身来扶她,见她抬眼望一望他,双颊突然红了。
雪梨回过神来,顿时觉得自己这样挺丢人的……
被绑得跟条小带鱼似的,被一群人看,没怎么挨打就哭得撕心裂肺。
脸上好热!
是以卫忱伸过来扶她的手她都没好意思接,死低着头撑起身。刚才打的那两下子已经不痛了,雪梨松快地翻下长凳,站稳身就深福下去:“多谢大人!”
她明明正经起来了,周围反倒响了一圈低笑。雪梨面红耳赤,卫忱忍着笑顺手拿起案上放簪子那盒子,打开一看,眉头微蹙:“指挥使大人说里面有个字条,字条呢?”
“有个刚晋位的恭使让宫正司的人带走了,现在又平安回来了,连是什么罪名都打听不出来。”
——这说法在尚食局、乃至六尚局里四散开来,很是让人咋舌。
雪梨与同屋三人的关系一日之间变得前所未有的微妙。这是她第一回见识宫女之间的算计,可算是信了苏子娴从前说的:宫女之间互相捅刀的事可多了!
蒋玉瑶从雪梨回来开始,便没说几句话。自始至终冷着一张脸,心中的复杂可想而知。
她也是头一回做这样的事,狠是狠了些,却是不得不为自己狠。有了这么一桩事既能把雪梨挤走、又能让自己出个头,雪梨空出来的位子肯定是她的。
万没想到雪梨竟然回来了,听说还是被她御令卫的干哥哥给送回来的。
蒋玉瑶气得牙痒痒。
但好在,尚食局里还是为她记了一笔功,知情的几个女官觉得她公私分明,给了她个长使的位子,她的出路也算有了。
又过几日,到了月底,是领月俸的日子。
六尚局的月俸统归尚宫局管,到了这日,宫女们多是挑得空的时候轮着去,也有关系好的顺手待取的。
雪梨和子娴就经常替对方一同领回来,然后一半留着以防平日里需要打点,另一半给自己买好吃的。
蒋玉瑶刚晋了位份,这月的俸禄已是按从八品长使来算了。她心情好,早早地就出了门往尚宫局去,还拉着白霁一起。
一贯软到没什么脾气的白霁看她这副样子都有点不痛快了,差点害死同屋换的位份,有什么好得意的?再说,雪梨和子娴还比她高半品呢,也没见过她们这么炫耀啊。
于是她虽不呛蒋玉瑶,也不怎么捧她,一路安安静静地走路,低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