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荣一次又一次。
“那么我们就针对这一个时期的作品,留一篇赏析的作业。大家可以任选自己喜欢的作品,在十一月之前交给顾景行就可以了。”被点到名字的顾景行猛地回过神,看见何嘉荣在黑板上已经写下了时代、任选作品和上交日期几项关键词,连忙摘抄到了笔记本上。这是何嘉荣的一个习惯,不论在交代任何工作之前,都会自己先仔细地整理好要点,再条理清晰地写下关键词交到他的手里。
下定决心减少和何嘉荣的近距离的接触之后,顾景行只能远远地看着他握着粉笔写字的背影。九月的天气依然十分燥热,何嘉荣只穿了一件柔软的灰色t恤衫和牛仔裤,头发也只是柔软地垂在额前,看起来就像个年轻的大学生。写字的时候蝴蝶骨的形状在柔软的t恤衫下面突出来。太瘦了,顾景行想。但再往下,饱满的臀部却将牛仔裤撑出浑圆的形状,那里的肉结实而有力,撞击到他的下身时能发出淫靡的脆响……
顾景行捂住鼻子哀叹一声。九月的天气真的是太热了。
全校性的迎新晚会已经确定要在九月末举行,各个学院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谁都不希望在全校新生的面前,自己的学院会出了岔子。要安排的工作也是接连不断,饶是何嘉荣也难免觉得应接不暇,便决定在在晚上下班前给各班班委和系干部开一个会,统一将任务布置下去。但是不凑巧的是,从中午开始天气就渐渐阴沉起来,乌黑的云在天上沉甸甸地坠着,狂风一路凄厉地嚎叫着,没过多久便下起了大雨。到了开会之前不但没停下来,反而越下越大,如同瓢泼一般。一大群湿漉漉的学生干部们挤挤挨挨地凑在何嘉荣的小办公室里,门口堆着各种颜色的雨伞,下面的水都汇在一起聚成小小的一潭。整个屋子的空气带着一股潮湿的植物味道。
“这么大的雨大家过来都辛苦了,现在我们开会,今天要安排的工作非常重要,各个班都到齐了吗?”何嘉荣按着班级的顺序点了下到,然而点到“五班”的时候,预想中的声音并没出现,反而是一个女生举起了手,脆生生地答了一句“到!”
何嘉荣忍不住脱口而出:“顾景行呢?”说出之后又觉得有些突兀,只好紧跟着加上一句,“这么大的雨,他怎么让你一个女生跑过来?”
余梦槐道:“他跟我提到的时候,我刚好在这里上自习,就顺便过来了,没淋到雨。”
“提到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不必说,便已经体现出两人联系的密切。何嘉荣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脑中忽然想到,顾景行似乎很久没有来过导办了,之前交代给他拿去盖章的几张表格也都是余梦槐拿来交还给他,每次也都说是顺便过来。
隔壁班的女班长笑着朝余梦槐说:“这么贤惠啊,替那位分忧解难?”
余梦槐夸张地笑了几声:“说什么呀,才不是呢。”却暗暗地用胳膊肘朝女班长捅了捅。何嘉荣一面分发给各个班级的活动计划,一面将这个小动作收入眼底,联系到余梦槐刚刚的话,心中似乎有些明白了。顾景行大概已经展开了追求,余梦槐虽然还没答应,但心中已经有所倾斜,才会露出那样娇嗔的表情。
会议十几分钟就开完,湿漉漉的学生干部们又带着潮湿的水汽陆续离开了。何嘉荣整理了一下东西刚要下班,忽然有人敲了两下门,一个梳着一头长而柔软的黑发的女孩从门缝里探出头。
“嘉荣老师,我刚去校门口拿快递,看见有你的包裹,就帮你带过来了。免得你特意去一趟,还得淋雨。”
“谢谢你啊梦槐。”何嘉荣感激地接过,随口问道:“你这么快就去了趟校门口,又回来了?”
余梦槐笑嘻嘻道:“没有,是顾景行拿过来的,你还是谢他吧。”
何嘉荣动作一滞。
雨势仍是不见收,何嘉荣提起电脑包和雨伞便锁了办公室的门。想起早上上班时稍迟了些,车停的位置比较偏,便走了几乎没走过的西门。西门外搭着长长的一排葡萄架,然而葡萄却是从没见过,不知名的绿植柔软地爬在架子上,从路过的人们的头顶上弯转着垂落下来。而此时的何嘉荣并没有心情欣赏这片绿意,他撑开伞之后迈出大门,硕大的雨滴从架子间的空隙中落下,砸到他的伞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或是坠到地上打出一个个稍纵即逝的水泡。忽然一个闪神间他似乎瞥见身后有一个人影,猛地一个回头,便看见顾景行正以一种惊惧的眼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