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啟点点头,顿了顿,面含忧虑,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今日小妹和徐家姐弟之言,您都听见了,回宫后面见陛下,若陛下在问起出兵之事,殿下切不可意气用事,惹陛下再动雷霆之怒啊。”
项光面色沉重,长长一叹,不发一言。
“还有,滇南王身边豢养了一批身手高强的暗卫,之前穆成旭大人无故死于家中,只怕和滇南王脱不了干系。近日京中有操着南地口音之人混入城中,滇南王此人老奸巨猾,殿下,您过些日子要出城去接那穆家的家眷进京,不可不防!”
“知道了,穆成旭于任上过世,朝廷要予以抚恤,他的遗孤自然要多给一些优待。到时我会微服出京,见一见那穆家女儿,顺便也向她问问滇南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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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子璋书房内。
霍敏正用手抚摸着木牛流马的模型,口中连连称奇:“徐家兄长竟有这么精巧的心思,能将早已失传的东西仿造出来,还能做的如此考究,实在是难得。”
子璋含笑看着霍敏摆弄牛腹内的构造,一只手扶在牛头部,用拇指摩擦着上了一层清漆的木料,带着些怀念的神情说到:“此物在平原地区并不适合推广,但云贵川多山路栈道,地势崎岖,当地居民都爱用索道,因此它这样的设计反而能在山路上如履平地。不过我没想到,霍家贤弟居然会对它有兴趣,而今贵族簪缨世家,子弟纨绔者有之,习武者有之,从文者亦有之,但愿意来研究这些东西的却少之又少,今日得以遇见霍贤弟,算是遇到了知音,也不枉我这个不学无术之子为了将它做出来所受的那些教训。”
霍敏听罢,抬头看着子璋,宽解道:“徐家兄长何必在意他人之言,制造这样的东西,不单要精通制造之术,还要精通制图和算数,三者缺一不可,兄长涉猎如此之广,怎么能说是不学无术呢?”
子璋语带遗憾之意,对霍敏淡淡一笑:“制造之术如今都只被认作是旁门左道,并非人们心中的”正经事”,历朝科举也不曾以此作为选贤举能的途径。可惜我只做出这么一件,要是能多有几件,你真的喜欢,送你一个也不是不可。不过多的实物虽然没有,图纸还是可以给你拿去的,找手艺高明的匠人再去做一个就是了。你拿给令尊和伯父看看,兴许在滇南还能派上些用场。”
霍敏确实极爱此物,但听说子璋要白送给他,却不是很乐意:“我从来不喜欢白要人家的东西,不如这样,徐家兄长可愿意和我比试一场如果我赢了,就把这图纸算作彩头赠与我,如何?”
子璋万万没有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这倒激起了他的斗志:“贤弟既然开口,作为主家,怎能让宾客失兴而归,自当奉陪!不过既然要比试,总会有输赢,你赢了,我的彩头是这图纸,可若是你输了,不知贤弟打算拿什么彩头给我呢?”
霍敏今天出来并没有佩戴什么贵重的物件,一般的配饰徐子璋未必瞧得上眼:“不知徐家兄长是否有看中的东西,若是我输了,兄长说出来,只要我有,就一定办到。”
子璋却摇头:“贤弟是客,我怎好要贤弟的东西?”
霍敏一怔:“那不知徐家兄长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彩头?”
子璋看着他,微微一笑:“简单,若输了,你便让我打一顿,可好?”
霍敏听罢愕然,惊讶的看着子璋,见他脸色镇定,不似玩笑,虽有些着恼,但实在想要那图纸,况且他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必不会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比什么,就要听我的!”
子璋眉头一挑:“贤弟想同我比试什么?”
霍敏自顾自从子璋书桌上拿起一本魏晋朝时期刘徽所著《九章算术》,扬眉张扬一笑:“古有李清照和赵明诚夫妇赌书泼茶,以猜某一典故出自书本中的具体章节和页数来决定饮茶次序先后,作为闺房之乐,而今我霍敏愿效仿李清照夫妇,不过我们不猜典故,兄长既然能有仿造木牛流马的巧思,自然精通算术。”
“今天,我们就比背圆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