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致宁从身旁的丫头手中接过一早便预备好的放了茶盏的茶盘,微微垂头,敛眉,将茶盘高举过头,细声细气地小声道。
声音不似普通女子的莺声呖呖,却也清亮好听。
随着乔致宁的动作,本搭在手腕上的袖子滑落,露出一段近乎无暇的玉白小臂来,向景行瞧过去便不由皱了眉,这刻却也无法说什么,只凝神留意瞧着上座的父母,见二老在小孩儿出声后并未有任何疑惑表情,这才略略放下一颗心来。
虽然乔致宁的动作与话音都算流畅,向景行却能听出那其中压抑的忐忑与紧张,心中一时怜意大起,思忖着回去后要好好安抚小孩儿一番才好。
“好,好!”
向明轩老怀大慰,接了茶盏后已是笑眯了眼。柳夫人担心中的不着调的老毛病没有发作,反是一脸长者姿态,字正腔圆地说了几句漂亮的场面话儿,便从丫鬟手中接过早就备好的红包儿,亲手递到了新媳妇儿手中。
乔致宁道了谢接了,又转手递给站在一旁的玉镯。
“请婆婆用茶。”
再次将茶盏高举过头顶,却不见上座的婆婆立刻接了过去。
只听柳夫人说了几句头面话儿后又接着道:“既是入了我向家的门儿,又是做了行儿的媳妇儿,日后便该担起你该担的担子来......该说这向家日后便是行儿当家,你现下成了行儿的正妻,自然跟往日在闺阁中不同,必要学着如何打理内宅,如何相夫教子,如何立了宅里规矩,不让行儿在外操心才是正理。
只是我瞧着你这身子骨儿却是弱了些,日后当该好好调理一番,省得没了精力照管这些分内之事,一旦闹出些事情来却是有碍我向家名声......如此,你可记得了?”
照说柳夫人这番话倒也没错,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只是如今场合不对。
一来当着向明轩的面直言不讳向家未来继承人云云,二来又在新媳妇敬茶时一番教训言语,却是显然有些不妥当。别的不说,单是这番冲着新妇乔氏的话便可知柳夫人对于昨日婚礼上新娘种种失礼行为极为不满,这是借机敲打几句,令儿媳妇儿养好身子,以后可别再给向家丢脸呢。
至于向明轩的反应,却也十分有趣,眯着眼低头数手指头,一副我什么也没听到的模样。
“是,我......媳妇知道了。”
乔致宁本就心内惴惴,又被这么教训了一通,早就对这眉眼间带了一抹厉色的“婆母”起了畏惧之心。兼之身子一直不舒服,这般跪着已是辛苦,又要高高举着双臂托着手中茶盏听柳夫人教训,时间一长,酸痛的腰身已在瑟瑟发抖。
好在柳夫人教训完便罢,抬手便将茶盏接了过去,乔致宁这才放下高举的手臂,暗中松了一口气。
再晚一点,恐怕真要出糗了......小孩儿庆幸地想。
柳夫人准备的红包足够丰厚,玉镯接过来的时候都不由得暗自咂舌,小孩儿却是全然没有感觉,只盼着能快点结束这磨人的规矩,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奉茶完毕,乔致宁便要起身。却不料跪得久了些,腰肢又酸痛得紧,这一起身的功夫已是脚下不稳,踉跄一下便要向前扑倒。向景行一直在旁边留意着小孩儿的反应,这刻如何能让他摔了,抢上前一步大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