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大门,对身边的助理说:“这孩子,说话可真直接。”
门里面,莫瞳瞳对顾盏乔说:“出门就是电梯,下了电梯就是地下停车场,外面那么冷,没有送的必要吧。”
顾盏乔赞同地点头,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虽然心中又有个声音告诉她送送比较合情理,但是这犹豫间就过去了一段时间,算算的话,说不定莫父已经到一楼了。
她想了想,神情突然又凝重了——等一下,刚才莫父离开之前说了什么来着?
——“总之楼上装修好以后,也就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了。”
顾盏乔紧紧拉住了莫瞳瞳的手,震惊到表情空白:“楼楼楼上是你爸爸?”
莫瞳瞳想到这件事,也是神色沉重,低低地“嗯”了一声。
顾盏乔抓住了头发,觉得自己是从海里被捕起的深海鱼,一边在甲板上扑腾,一边慢慢窒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喘起气来,觉得从那种欲哭无泪的感情中脱离了。
——冷静点乔乔,不要惧怕任何挑战,而且事情都还没有发生呢。
她为自己鼓气,深呼吸运气。
莫瞳瞳照例擦了门把手又擦了沙发,但是在擦的时候,还是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往常那样排斥。
往常是一秒钟都无法忍受,现在却只觉得有点难受和不舒服。
她梳理着自己的症状,端起桌子上的汤碗。
顾盏乔看到这只需要洗的碗,突然想:以前不帮忙是因为莫瞳瞳嫌弃自己,那么现在莫瞳瞳还嫌弃自己么?
她走过去抢过了汤碗,道:“我来收拾吧瞳瞳,你还是……还是去送送伯父。”
“应该已经出小区了。”
“……话虽如此……”
顾盏乔拿着碗走进厨房,在洗碗槽里浸下之后,回头问:“现在我可以帮忙收拾东西了么?”
莫瞳瞳愣了一下,有点茫然地点了点头。
她一时不知道顾盏乔为什么这么说,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过去有着什么样的脾气。
太奇怪了,明明没过多久,自己居然已经习惯了那么巨大的改变么?
莫瞳瞳看着顾盏乔洗碗,居然想不起自己过去到底对此有多么大的排斥。
对这件事有排斥的自己好像是在另一个时空,她看着那时候的自己满脸纠结烦扰,觉得既不可思议,又莫名熟悉。
——自己大概又可以去杜医生那里报备了。她这样想着。
顾盏乔洗完碗出来,抬着*又红通通的两只手,故意吓唬着朝莫瞳瞳凑了过来,见莫瞳瞳没躲,努了努嘴作势收了回去。
莫瞳瞳却抓住了这双手。
这其实没有想象中艰难,此刻握上时,甚至有种稳妥的感觉。
顾盏乔看着她,说:“以后要是我们俩都在,就你烧菜我洗碗好不好。”
莫瞳瞳点头,又说:“柜子里有手套,以后洗的时候可以戴上。”
她用一边的毛巾擦干了顾盏乔的手,擦到她手上的戒指的时候,忍不住伸出手摩挲。
她送的时候,还仅仅是因为谢方从的建议,此刻再次看到时,却有种微妙的悸动。
怪不得大家都会以此来作为感情的凭证,每次看见时所意识到的她们属于彼此的感觉,确实令人感动而温暖。
顾盏乔在这时紧张地收回手去:“对了,刚才居然没有摘戒指!没有弄坏吧!”
她把戒指摘下来,在灯光下仔细查看。
确认无误后安心地戴了回去,回过神来以后看见莫瞳瞳呆呆地望着自己,少见的正在走神。
下垂的浓密的睫毛带着自带眼线的效果,不知是不是因为神色空洞,比起往常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