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都严重脑萎缩,又有高血压,在医院住了大半年了,其实我早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明明是感性的人,为了一点小事都哭哭啼啼,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干干的,好像脑子里的眼泪都被回忆挤走了。
“宋宋,就要到了,好好整理一下。”徐子琛抽出空来捏捏莫宋的手。
她像个机器人一样点头,然后抓顺头发,扣上衣服,找眼镜时才发现眼镜忘带了,看什么东西都朦朦胧胧。
车子很快到达医院楼下,莫宋一下车就直奔病房。
莫翎在台湾,莫宋父母在临市,一时半会都赶不回来,病房里只有伯父伯母守着,莫宋冲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医生说,恐怕撑不到天亮了,你……跟爷爷告个别吧。”莫东来声音里带着悲怆。
他本不是喜怒行于色的人,可面对自己父亲,终究难以保持冷静。
莫宋握住爷爷形同枯槁的手,一股无力感袭来。
“爷爷,我是一一,我来看您了。”莫宋倚在床边,语气难以形容地温柔。
“您以前不是总说我们得做喜欢的事情才会开心嘛,我上次过来不是跟您说我找到喜欢的工作了,现在工作稳定也下来了,好多人能看到我直播呢,一一还有了喜欢的人,今天他也来了。只是莫翎现在在台湾回不来,我代他给您说声对不起了……”
莫宋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有这么多事情想告诉爷爷,可是又怕不说,爷爷就再也听不到了。
凌晨4点,她的父母终于火急火燎赶到了医院。
7月10日早上5:12,心电监护仪发出刺耳的“滴——”声。
莫宋依然如一开始到病房里的样子,头靠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只是喉咙里发出细小的呜咽,像只受伤的小兽。
这天,怎么亮得这么早啊。
一直到护士把爷爷的遗体推进太平间,莫宋抬头,看着空荡荡的病房,才慢慢反应过来,她真的没有爷爷了。
原来电视里那些安详地交代遗言都是假的,爷爷就躺在那里,明明看上去挺健康的,头发大半都还是乌黑,可从病危到去世,他一句话都没说,就没有了。
徐子琛在病房外坐了整夜,只在空档时和长辈们简短地自我介绍了一下,现在莫家人现在都没时间和精力正式见他。
莫宋出病房的时候,正好看到打着呵欠,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的徐子琛。
“徐子琛,你回家睡觉吧。”莫宋把手放到徐子琛头上,头发硬硬的触感让她觉得安心。
“现在和我下去吃早餐,然后睡一觉好吗,你爸爸妈妈说下午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这样不行的。”徐子琛把莫宋的手拉下来握住,见她没有拒绝,便直接带她去了医院食堂。
吃完早餐,莫宋也不说话,呆呆的任由徐子琛把她带回家。
莫宋躺在床上,仍定定地睁着眼,不哭不闹,好似灵魂都被抽走了。
“睡吧。”莫宋感觉一双温热的手覆上了自己的双眼,突然的黑暗袭来,她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困倦终于渐渐袭来……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徐子琛也累极了,已经在旁边睡熟,莫宋不忍心吵醒他,轻手轻脚下床联系爸妈那边。
——
爷爷的后事本打算低调处理,可家里老人家去世毕竟是大事,销户口、火化、殡葬,莫宋忙得直不起腰,徐子琛也跟着瞻前顾后好几天。
时间一晃来到了七月下旬,莫宋刚从失去亲人的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