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掌櫃從裡面回了一聲,探出頭,許弼說道:「趕忙將放藥草的那房間整出來給客人住。」許弼挽起袖子走向裡面,打開他說的那間房間。
聽見這些話,周掌櫃疑惑的盯著許弼身旁的凌兒,感覺似曾相識。
掌櫃跟著進去,凌兒也跟進去,許弼和周掌櫃著手將房間裡的藥材搬出,見他們都忙凌兒跟著也幫忙起來。
夥計來說開水燒好了,許弼要凌兒先去洗澡,凌兒愣了一下,而後想沒衣服換先洗澡也好,免得臭得沒人敢接近。
凌兒足足洗了半個多時辰的澡,似乎要將一年半的份全洗回來,直到聽見許弼在外面道:「凌兒姑娘,我將乾淨衣服放這兒了。」乾淨衣服?
霎時凌兒怔住洗澡的動作,眼神不由得看向屏風外………………………………
一身狼狈的凌儿,怯生生跟着许弼去一户人家看诊,她的样子实在见不得人,又担心害许弼失颜面,只好耐心等在门外。凌儿从不知自己会这么听话,安静的等在许弼进去的那扇漆着古铜色的豪门外毫不焦躁。
这户人家墙垣足足五尺多高,完全看不见里面,许多茂密枝叶伸出墙头遮住日照,地上筛落熠熠闪烁光影,似乎在突显这家的气派荣景。
凌儿就躲在大门的另一边遮荫处。围墙几乎有一丈远,这么大的范围,想必是望门贵族,难怪要许弼大老远来这出诊。
等了半个多时辰才听见里面门闩打开的声音,她急急过去大门要与许弼会合,可是许弼一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位穿着粉色海棠滚青花襦裙,外罩淡色披帛,长发如缎,长得一双水灵大眼,朱唇粉颊气质优雅的娟秀女子。
凌儿停步,望自己一身褴褛,脚上脏污绣鞋破了一个洞,站在许弼身旁就像乞丐,要是过去站于那如清莲女子身旁必成浊泥。
她低下头,当作不识得许弼,免得被取笑,躲回墙角另一边,别丢人现眼。
「谢谢许大夫几趟专程而来,我爹的病终有好转。」女子淡道,粉唇勾勒一抹淡淡笑靥,风采绝色。凌儿也曾经如此,都怪冬儿……都是冬儿害她的!
「此乃我份内之事,閰大小姐别客气,阎老爷倘有任何不适再请家丁通报,许某必速前来。」许弼温文道。
「谢谢许大夫。」
又听她言谢,许弼莞尔,「不是说别再道谢,阎老爷与先师交情匪浅,对我亦师亦友,多年旧识,他卧病在床,我以所学尽绵薄之力不足挂齿。」「那么说好了,待我爹痊愈备席宴款待,许大夫莫推辞。」女子雀跃道,语毕笑靥如花,美得令人难以拒绝。凌儿在一隅看得又妒又羡,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再回过去那般衣着华丽,过着光鲜日子。
「行!就这个说定。」许弼视线往四周瞧,终于看见凌儿躲在墙角窥视,他连忙拱手道别,「医铺还有事忙,阎大小姐别送了,在下先行告辞。」刚出来没看见她,他还以为她走了呢。许弼心头笑了笑,告别阎雪吟,顺墙沿走向凌儿躲藏的那个方向。
见他走来,凌儿等在围墙的另一边,许弼转过弯对她道:「妳先跟我回医铺,铺里有个房间整理一下应可住人。」刚才他一直想如何安置她,想到她曾是他二哥青楼旧识,将她带回许府并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