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茗观察了一下形形色色的人群,发现他们有的带着帷幕,有的带着面具,有的却是直接显露真容。
苏茗想了想便幻化出一副面具,带在自己的脸上,让所有人都看不见自己的面容。
海场,刚刚进行过一次惨烈的争斗。
培海水已经被尽数放出,琉璃罩也被撤去,人们纷纷离开,灯也渐次熄灭,战败者被拖出去,便有侍从往血迹斑斑的地上泼水,洗去那些艳丽的血。
又有人将战胜者重新关回地下室的笼子。
苏茗一直看着两个侍从将那个蓬头乱发看不清脸的孩子从斗兽场拖出来。
又听到其他人的窃窃私语,大概是说现在被关在笼子里的这个小孩是斗兽场的摇钱树,生命顽强,无论经历什么,总是不死,求生欲望强烈,同对手战斗,每每都是孤注一掷,每每都……很精彩。
苏茗跟着那些侍从进入地下室,看着他们给那孩子栓上铁链,待他们走了,才现身。
他靠近那个蜷缩着的身影,只见他垂着头抱着膝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被铁链牢牢扣住的裸露的脖颈上闪烁着点点鳞片光泽,长长的头发垂下来,盖住他微微有些破损的衣物。
他的面上却是带着一个粗陋的黑铁面具,铸就成兽形,在斗兽场昏暗灯光下显示出一种奇异的狰狞与美丽。
苏茗靠近笼子,蹲下来,试探性的伸出自己的手,不出意料的听到牢笼里传来的嘶嘶恐吓声。
苏茗:“我不是坏人。”
蜷缩抱膝的孩子如一只警醒小兽一般抬起了头,眼瞳却微微一亮。
“如果你要和我走,就点了点头。”苏茗说。
他点头了。
濮阳殊便把他偷出。
这也不能怪他,他实在是没有钱,而且他也不觉得老板会那么轻易的放人。
总之,他在逃走的时候被斗兽场的人发现了,在与他们狠狠打了一架之后,负伤的苏茗带着濮阳殊来到一处山洞。
到了山洞,苏茗小心翼翼将孩童放下,又去除了他脖子上的残存的枷锁,随即用灵力为他疗伤,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看向那孩子脸上的面具。
孩子警惕的看着他,“我,我认识你?”
苏茗难得有了一点逗趣的意思,“是啊,我与你家先辈有一点渊源,此次正是为了了结那一段尘缘。你的,你的父亲……和我有一点交集。你应该唤我一声,叔叔?”
孩童定定的看了苏茗一会儿,“……哥哥。”
该怎么处理面前的孩子呢?
他与他只有十年的时间,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在弱冠前死去。
而苏茗只能每隔一年与他相见一天,再多再多也只是相处十天,这么短暂的时日,能做些什么呢?
苏茗心头百转千回,却是缓缓施法,去除了他脸上的面具,这是一种特殊的面具,带着锁,无法挣脱,是束缚,是监视,是奴隶的象征。
面具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碎裂成一块一块的。是苏茗动用一些灵力,彻底的毁坏了这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