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我们还是去看大夫吧。”
“月影岚。”
·
月光如水。
苏茗坐在一卷铺开了的竹席上,面前是一个小小的茶几,只放着一尊青玉酒壶和两个酒杯。酒杯里盛着的却是茶。
如今已经是秋天,秋天的夜晚显得有些寒冷,于是苏茗裹上了他的白狐袍。
从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一处水塘。天虽然已经冷了,毕竟没有冷到那个地步,所以池塘的水还是波光粼粼,盛着一汪皎白的月色,只有一些枯荷还狂乱潦草的立在水面上,显得有些孤孑。
苏茗盯着池塘看了一会儿,便抚摸上自己手腕上的那枚银镯。
“哥哥是有什么心事么,这些天,总能看见哥哥抚摸这只银镯。哥哥是喜欢它的式样……还是说,哥哥也对那‘海图’感到好奇。”
濮阳殊自然没有忘记这只银镯的来历,说起来,这只银镯的来历当真有些奇诡。
苏茗听到这话,便把银镯从手上褪了下来,难道,他有表现的这么明显。
“哥哥?”
“这是很漂亮的一只镯子不是么,很有品味。”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心底的疑虑,关于这个银镯究竟是什么的疑虑?海图之内,只有那一根银线,银线缠到他的手腕上化作银镯,是否预示着什么。
以前,他总是频繁的梦到同一个梦,一条龙被束缚在冰海,锁链穿透它的身体,它的身上流淌出奇异的血,那些血把周边的海域都染的氤氲生光。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那条龙了。他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这只银镯,冰凉抵在自己的掌心,让他不再失神,让他得以流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于是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水下肚,似是连喉咙一起冰到胃部。
这只银镯,很有可能是一个罗盘,引领方向的罗盘,跟着它,便能到达……尽头么。尽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他试探拨弄了一下银镯首部的蛇头,蛇头是可以旋转的,但是他刚一松手,蛇头又遵循原有的轨迹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觉得,他应该去看看。可是,他没办法去。如今的他,没有身体,附身在濮阳殊的身上,濮阳殊还小小的,是一个孩子……
“哥哥。你在想什么。别这么安静。”
“好,那我们聊天吧,还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不过,我的故事本来就不怎么多,都被你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