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大人。”在场的除了祁岫,其他三人都起身恭敬地施礼。
来人坐着轮椅,似乎行动有些不便,约摸40来岁的样子,金发金须,面容严肃冷峻,他目光扫了一眼那摩,又转回到祁岫脸上,看不出喜怒,他说:“城主犯病,做属下的照应不周,是不是该严惩啊!”那摩低下头说道:“属下知罪,请长老责罚。”
祁岫摆摆手“算了,不用罚了。舅舅你腿脚不便,怎么还赶过来,我这点小毛病不碍事。”
那被称为长老的人冷哼一声:“还不是担心城主你啊,现在罗兰城就靠城主你了,要是你有个什么闪失,那罗兰城的众人”
“好了,我知道了。现在寒疾已经被压下去了,以后我小心点就好了。舅舅,那件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赤槿应该已经向你汇报了吧。”
“嗯,赤槿已经同我叙述了,岫儿你做的很好,这些年真是为难你了,接下来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
祁岫略显疲惫的神色突然缓解了许多。
金发长老看了一眼在场的人,对苏尔说道:“苏尔,城主要好好休息,你就不要在这打扰了。”
苏尔可怜兮兮地望了一眼祁岫,才满脸不情愿地“哦”了一声,随着侍女出去了。
“既然城主无事,那我也走了,城主保重身体。”
“嗯。”祁岫点头,目送长老离去。
“城主,以后不必出去了吧?”吉拉似是无意地随口问出。城主虽然未曾跟他透露过什么,但是他也隐隐约约地知道一点,是和那个人有关的。也许这一次,城主他再也不必那么辛苦了吧。
祁岫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知道他真心是为自己担心,这些年,每次犯了病,都是吉拉在好好照看他,叮嘱他平时该注意什么,吃什么可以抑制病发。因为他的医术高明,能治各种奇病异症,多年前祁岫派那摩强行把他从中原带回来,虽然他刚来的时候,并不是那么的情愿,但是医者父母心,看到罗兰城的病患众多也深表同情,施以援手,久而久之也跟罗兰有了感情,并改名换姓做了罗兰人。祁岫知道有些事不便与吉拉说明,但是吉拉在他身边多年,一向聪明过人,大概也能猜到其中一二,只是不作言语而已。现在他如此之问,祁岫也不回避,淡淡地说:“嗯,不会出去了。”神情却略显疲惫。
吉拉收拾好医药箱,关切道:“如此甚好,罗兰城四季温暖如春,城主好好在城里养病,就不会再犯了。属下回去了,听说外城有人患了病,属下出去看看。”
“去吧。”
“属下告退。”
吉拉走后,那摩上前有些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这里没有别人。”
“那个事情如今只有城主、长老还有我和赤槿知道,但是吉拉大人好像也知晓了些东西,会不会影响计划要不要封了”
祁岫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严厉打断他:“不,吉拉是可以信任的,不要做多余的事。”
“是,城主。”
祁岫把被子往身上一裹,靠着床头,看着窗外出神。
那摩看祁岫不说话,便慢慢退了出去。刚出了祁岫的寝殿,就看到苏尔正在不远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嘟着嘴,满脸的委屈。
那摩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城主现在睡了吗?我想去看看他。”
“明天吧,城主现在估计不想见任何人,你放心吧,吉拉大人的医术你还担心什么。”
“可是”
那摩揉了揉苏尔的头发,安慰道:“小家伙,想让城主宽心的话,就去把功课做好。”
苏尔连忙用手制止那摩继续对他头发摧残下去,抗议道:“我不叫小家伙!我已经8岁了!”
那摩哈哈大笑:“8岁算什么!牙都没长齐呢!对我来说你就是小家伙。”
“哼,那摩就是欺负人,不理你了,我要去找月姐姐玩了。”
那摩在身后大喊:“喂,小子,功课!”
但是小男孩却早已跑得远远的了。
那摩忽然转身望了一眼远处的一座宫殿,那是罗兰内城的中心,月色中那座宫殿犹显得格外幽静清冷,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就像有个声音在它周围四处游荡。他心里莫名地不安起来,沉沉的喘不过气,他移开目光,猛地甩甩头挥去心中的不快,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他自嘲地笑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了,只是城主跟长老大人施法维护结界的宫殿而已,虽然其他人不得擅自入内,但烟儿小姐就在那里面,也没那么恐怖吧,回去得好好休息一下才行。
哎,烟儿小姐,你得快点好起来啊,城主他都为你吃了好多苦呢。大家也都在等你,要是苏尔知道你回来了,指不定多开心呢,只可惜现在还要暂时先瞒着那孩子。
想到这,那摩暗暗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