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亦瑶说罢,也不管天雷什么反应,转身径自朝外走去。
她面容紧绷,一路上脸色一刻也没有放松过,好像别人欠了她十几二十万似的。
出了灵碧的内宫,夏亦瑶绕到一个拐弯处才停下了脚步。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天雷眉心也又微蹙变得紧紧蹙起,面有几分不耐烦。
什么事值得跑出来说,还跑的那么远,搞的神神秘秘的?
这几天来大大小小的事情缠的他头脑发胀,连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了,听到了不想听的,看见了不该看的,这女人偏偏还一直篓子不断。
他无法去理清自己心底的那种茫然感究竟是因为什么,在沧玄月里独自生活了这些年,和知道传说时,他都不曾有过这般惨淡的情绪,好像什么最为珍贵的东西在一点点的流逝,他想要伸手去抓,可抓到的却虚无缥缈的空气。
究竟是什么在困扰着他,他不敢想,也不敢去猜,他怕知道了真正的答案时,非但不是解脱的日子,反而是痛楚的开始。
今日要不是夏亦瑶亲自找上门来,兴许天雷都不知该如何再去面对她。
夏亦瑶停下了脚步,回首目光逼视向天雷,眼中仿佛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
天雷仿若浑然不知,神色随然的立在原地,却不正视着夏亦瑶的脸颊,敛着眸面容平静的整理着手腕上的护具。
半晌,见夏亦瑶始终一句不发,他才抬起略显疑惑的俊顔,眉头微蹙对上夏亦瑶的视线,“不是说有话说吗?”
夏亦瑶闻言,并没有立刻做声,她现在在极力安抚着自己此刻不太稳定的情绪,不知为何,当看到天雷一副随意悠然的样子时,她腔子里的怒火仿佛浇了油般,噌噌的往头顶冒。
天雷看着夏亦瑶一双仿佛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只是在心底暗暗揣测她这是怎么了,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眸光疏离淡漠,不回避她的视线,一眨不眨的与她对视着。
不明情况的天雷最终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和此时夏亦瑶怪异的举动,抬手捋了捋手腕上的护具,某管淡漠的扫了夏亦瑶一眼,淡淡道,“不说的话我回去了。”
说罢,也不等夏亦瑶反应,天雷径自转过身,朝着灵碧内宫的方向走去。
夏亦瑶望着天雷高大却在此刻显得异常令她心痛的后背,她用力的咬一下嘴唇,坚硬的牙齿陷入柔软的唇瓣之中,微微的疼痛让她冷静下来,头脑也渐渐清醒,她不可察觉的深吸了口气,启唇淡淡道,“你会带我来沧玄月,其实是为了月棱盒吧?”
她就该想到,像自己这种平凡的普通人,在沧玄月根本就等于废人一枚,哪个要去赴险的傻子还会在身边带个什么法术都不会,而且还尽拖后退的白目去。
天雷亦不会是那个傻子,现在不是,以前不是,以后也更不会是。
夏亦瑶此刻才恍然觉悟,说白了,自己就是天雷眼中那所谓的‘炮灰’,月光宝盒表面上是在她身上保管着,实则月光宝盒无时无刻不都是在天雷的监控之中,他要是想要,随时都能轻而易举的从她身上拿走。
他表面上做作着说是要帮她找到月晶体,打开月光宝盒让她回去,其实呢?其实他全都是在为自己着想,早在她什么都不知道之时,早已给自己铺好了退路。
天雷听闻夏亦瑶的质问时身体一怔,有些僵硬的背对着夏亦瑶只站在了原地。
当时的他,的确是打心眼里不想要带她来黑魔界,他也说不清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是最终答应带她来的原因,是因为她的那个坚定的眼神,更主要的原因,确实是因为月棱盒。
他并不想要使用强硬的手段把月棱盒抢过来,所以寻思着月棱盒也就暂时先放在她那里保管好了,待到需要之时,他在拿过来,如果好好说明,或许她也未必不会给。
而且,他不否认,他曾经还设想过,就算是她为此失去了性命,那都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可是现在,却不同了……
当他知道她不见之时,心里的慌乱和焦急,是他这辈子都从未有感受过的,即便如此,又能怎样,她注定是要回到另一个世界的人,。
天雷淡淡的舒了口气,点了点头,“是。”
“在……地火家门外的时候,对我说的也是为你自己吧?”夏亦瑶紧咬着下唇,极力克制着胸口的压抑感和眼底汹涌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