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的时候他发育慢,个子比一般男孩子瘦小,加上性格低调,在人群中基本没什么存在感。那个情书如雪片般纷飞的年代里,连班上毛病最多的刺头都能收获女孩子的爱慕,他作为班干部,却硬是保持了初中加高中六年零绯闻的辉煌战绩。
上了大学之后,个子倒是长开了,可他一直忙于学业,对周遭种种暧昧视而不见。据说曾经有个女孩子连着给他带了一个月的早餐,岳木到现在都没记住她的脸,就记得她当街大骂了一句“人如其名,就是块不解风情的烂木头”后愤而离去的背影。
再往后,他家里便出了事,平日里只想着多赚点钱给夏为,对于爱情就更没什么想法了。
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成长经历,让岳木已经习惯了过无欲无求的生活,他一直以为,他应该会单一辈子,或者到了合适的年纪,接受师父师姐的安排,找个人相亲结婚。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条一眼就能看到底的路上,会半路杀出一个男人来把他劫走,而且这个人,还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小徒弟。
“造的什么孽啊……”他痛苦地抱头。
经过一整晚的辗转反侧,岳木决定,他要像遭遇了孩子早恋的家长一样,采取回避式冷处理。该上班上班,该工作工作,公私分明,权当那天在车上什么也没听见。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他毕竟比杨亦遵年长,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他对感情是绝对负责的。他深知一段关系一旦确定,那就是一辈子的事,绝没有由着私欲厮混几天再拍拍屁股走人的道理。正是这份慎重,让他不敢去轻易回应。
岳木总觉得杨亦遵年纪还是太小了,只是一时走岔了路,他才二十一岁,刚刚从学校里毕业,大好的青春才刚开始。没准儿是初入职场不适应,而自己又恰好帮了他许多,让他产生了一种爱慕的错觉,等再过一段时间,等他经历得多了,兴许就想明白了。
杨亦遵除了有事没事老盯着他,盯得他浑身不自在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现,甚至还和以前一样,定时给他带早点。
只是岳木自从知道这小子的心思之后,每天看着这早点,都觉得无比牙疼。
那天,两个人同时来上班,刚好在前厅碰上了。杨亦遵提着一碗肉粥和一盒小笼包,看见岳木来了,刻意在楼梯旁等了他一会儿,等他走近了才递给他,温柔道:“小心烫。”
当着别人的面,岳木不好拒绝,只好接了。
目睹全程的前台姑娘笑得和花儿似的:“岳老师,要不是因为你是男的,我也怀疑他是不是在追你啦。”
岳木:“……”
他今天流的泪,都是前几天多嘴的口水啊!
很快到了单位里组织旅游踏青的时间,今年上面拨了一笔钱,给组里所有人报了个两日游。岳木一向不爱掺和这些事,以赶任务为由推掉了自己的名额,待在办公室加班。
走之前的一晚,杨亦遵帮他整理资料,岳木从繁复的文件里抬起头来,发现杨亦遵趴在他旁边的桌子上补觉。
这几天忙,杨亦遵为了帮他分担任务,几乎没怎么休息,那张白皙英俊的脸上黑眼圈都重了几层。
夜深了,屋外已经没了人,四周安静得只剩下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岳木长久地注视着杨亦遵的侧脸,心里一点点软了下来。一鼓作气建立起的防御线齐齐崩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细细密密的心疼和愧疚。
他其实心里很难过吧,岳木想,像是发生了共振,自己心里也堵得慌。
初春的天,夜风很凉。岳木起身关了窗,又拿了件自己的外套给杨亦遵盖上,只是轻微一动,没想到把人给弄醒了。
“醒了?”岳木尴尬地收回手,强装镇定地拿了水杯去接水,“回家睡吧,这里冷,小心着凉。”
杨亦遵揉了揉眼,摸到肩上的外套,明显愣了一下。
饮水机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岳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