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杨亦遵没有辩驳他的话,但岳木还是明显能感觉出,杨亦遵对他的做法依然反感,而且他最近游戏也不打了,每天上班就把凳子摆在办公室的大门旁边,翘着腿扮冷面门神。
不知道是不是美人在侧的缘故,岳木发现他最近的工作效率不知不觉高了很多,工作量也莫名少了一大截,那天忙完一看,居然还没到下班的点。
他破天荒地有了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作为一名劳碌命荣誉会员兼强迫症晚期患者,岳木茫然了。他去洗手间抽了一根烟,把平时没时间打扫的办公室擦了个窗明几净,低头一看,还有一个小时。
不知道还能干些什么好,岳木只好坐在椅子上转来转去,转着转着就在杨亦遵那张门神脸上定住了。之前只注意到了颜值,此时岳木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才发现杨亦遵虽然年纪小,但脸上稚气并不重,那眼神沉下来还挺吓人的。例如现在,生生吓退了外面想进来的一个小姑娘。
想了想,岳木干脆拉住杨亦遵开始聊天,他有心想套话,问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哪知这位爷天赋异禀,身怀三句之内把天聊死的绝技。最后还是回到了前几天争执过的问题上,两个人才有了话题。
“不愿意干的事,你不会拒绝吗?”说起这个,杨亦遵脸上还有那么一丝恨铁不成钢之感。
“拒绝?”岳木一想,笑了,“我不想干的事就可以拒绝?”
杨亦遵给了他一个“废话”的眼神。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带你……”岳木低头抠自己的衣角。
杨亦遵:“……”
这么久了,终于有了将回一军的感觉,真是令人神清气爽。
“所以啊,年轻人,说话要三思。”岳木起身,深沉地走过去拍拍冷面门神的肩膀,出去接水了。
岳木原以为像杨亦遵这样的二代,顶多待一个月就走了,后来反省到,大约还是自己成见太深。
事实证明,杨亦遵可不是个花架子,学历先摆在一边不谈,从工作上看,他有头脑有主见,还有从国外带回来的经验和点子,帮岳木提供了不少新思路,虽然有些行为和言语在岳木看来有那么点幼稚,但幼稚得并不讨厌。
最近降温,流感侵袭了整栋办公楼,身处人员流动性最大的编辑室,岳木也没能幸免,光荣地倒下了,还发起了高烧。
他是新刊的主创,他一病,一下子急坏了整个部门。岳木好不容易请了半天假出来看个病,一上午光是打电话来问问题的就有五六个,直到这时,他才隐隐意识到一件事——杨亦遵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他什么都不放心,什么都要掺和一脚,看上去是第一时间帮下属解决了问题,可事实上,当事人的能力并没有得到提高,这就导致,他这个奶妈一旦离岗,周围的人就像断奶的娃娃一样,除了哭喊,屁用没有!
岳木轻叹了一声,想到了自己师父曾说他的一句话,他合适当技术骨干,不适合当核心领导。
“真是乌鸦嘴。”他咕哝了一句,出门买了两斤咸酥小麻花,搭车看师父去了。
他师父叫叶鹤,是岳木的大学老师。岳木读研时家里出了变故,一度面临退学,还是叶老得知后施以援手,帮他弟弟治病,找门路替他申请助学贷款,这才顺利毕业。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于父母双亡的岳木来说,叶老即是他的人生导师,也是他半个父亲。
他到的时候,叶老正在书房里画画,已经入了迷。他也没去打扰,自己换了鞋,进厨房把小麻花装进碟子里,把橱柜上搁置的菜叶子洗干净。
叶老早年丧妻,一直没续娶,六十多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岳木以前也动过给他找个广场舞舞伴的心思,谁知这老头子不仅不领情,还骂了他一顿,非说自己桃李满天下,不愁晚年没人照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