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在能者如云的燕京城有一席之地。
待她俩好不容易排到屋中,那伙计却是不好意思地婉拒:“这位夫人,让您白跑一趟了,徐先生一刻钟前已经归家去了。若是您不嫌弃,小馆还有其余两年医术高超的郎中,您……”
“回家去了?”王氏不由皱眉,打断了伙计的话,“徐先生不住在此处吗?”
“呃……正是。夫人恐怕是第一回来吧?徐先生从不住在医馆。”
眼看时候已经不早了,王嬷嬷也有几分着急:“小兄弟,不瞒你说,我家夫人与徐先生乃是故交,不知你可否行个方便,将先生的住处告诉我们,我们前去寻他便是。”
“这……”伙计显然有些为难,但看这主仆俩的确不像是什么别有用心之人,况且见她们神情急切,或许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恶疾,行医者都有一颗慈悲心,已顾不得她是否真是先生的故交,拿出纸笔,将徐荆的住处写上。
“你们就照着这个地方去找。”
王嬷嬷连忙接过,好一番道谢。
王氏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儿,竟是个她没听说过的京郊之地。徐荆竟会放着医馆不住,每日里这样来回奔波?
……
马车一路颠颠簸簸,两人边走边打听,总算是日薄西山之时寻到了一处简陋的院落。
再往里去小路过窄,不得不下车行走。
乡间小道阡陌交错,景色倒不错,王氏提着裙摆小声与王嬷嬷笑叹:“你说那徐荆究竟如何想的,放着城里的医馆不住,非要来这么个地方自寻麻烦。”
“许是先生不喜京中喧闹也未可知。”嬷嬷扶着她,随口答道。
正这么说着,远处走过来一个高大的人影,背对着火红的落日余晖看不清面容,只模糊得能辨认出是个男人。
待再走近些,那男人的容貌才逐渐清晰,却正是她们苦苦找寻的徐荆。
只见他背着箩筐,里头装满了各色青绿的草药,正大步流星地往那屋舍方向走。
“徐先生——”
虽过了十六载,徐荆的容貌并未大改,王嬷嬷见了他急忙扬声呼道。
王氏此刻却是低垂了眼脸,谁知道正好瞥见那人脚下一转,便往她们这儿走来,低垂的眼眸堪堪瞥见他褐色的腰带和厚实的臂膀。
当下竟忍不住脸红了下,不过随即觉得好笑,十多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或许人家徐荆早忘了旧事,她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徐荆也没想到会有人寻到这里来,抬眸看去时,只见一个老嬷嬷踮着脚冲他招手,似乎有些眼熟,旁边是个身量纤细的小妇人,正垂着脑袋有几分羞意。
一见那女子,他只觉心头被什么东西狠狠一撞,像是骤然揭开了蒙上尘土的老木匣,鲜活的记忆随着清冽的草木香席卷而来,那深埋在心底的两个字,不可抑制地脱口而出:“兰英?”
男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和疲惫,却如风过沙石,粗砺含情。
王氏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早年青涩会脸红的少年郎已经长成了大个头,眉眼添了几分坚毅,身上是再普通不过的粗布褐衣,本是看着威武雄壮,偏偏这男人黑密的墨发间沾上了一根不知名的绿草,瞧着极是滑稽。
徐荆见美人水盈盈的双眸看了自己一眼便又低垂下去,红润的唇角多了一丝娇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