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说:“台儿庄战役进行到现在,围歼日寇濑谷支队的态势已成,主动权掌握在我军手中。说的更直接一点,就是掌握在国军精锐第二十军团军团长汤恩伯将军手中。汤将军是委员长的得意门生,七七事变以来,率军多次迎战日寇,立功甚伟。不但委员长慰勉有加,国人也依为干城,我相信这次在委员长、李司令长官的指挥下,汤将军将率领精锐的二十军团再传捷报。”
陈玲想了想,不知道韩勇还要说什么,如果单是这些有点拍马屁的话,实在是没有让自己来记录的必要。
看陈玲一脸疑问,韩勇话锋一转,说道:“不过,说起汤军团长,我有点疑问,借贵记者的笔端向汤军团长讨教一二。”
陈玲一听,就知道好戏来了,忙埋头记录。
只听韩勇慢悠悠地说道:“汤军团长是我军战术素养极高的杰出人才,升迁之快在黄埔军校一般教官中不作第二人想。按理说,他应该对委员长感激涕零,指哪打哪。但是前段时间我装备极端低劣之川军孙震集团军王铭章部血染滕县,李长官令汤军团长驰援,该军团竟然逗留不前,遇敌一战即退,致使王铭章将军殉国。
现在台儿庄一线我第二集团军与日寇多日激战,台儿庄运河沿线洒满了烈士的鲜血,可以说,小小的台儿庄里,每一块石头、每一块弹片、每一座房屋、每一重院落,都凝固着我军忠勇将士的鲜血。此时,守军盼援军如盼甘霖。敌濑谷支队的指挥部据台儿庄15公里,汤军团处于濑谷支队背后30公里处,日军监视阻击5万精锐的汤军团的部队,又仅仅是一个大队,也就是国军一个加强营的兵力。我想请问汤军团长,是没有接到李长官的攻击命令呢,还是被鬼子吓破了胆?拥有战车、重炮、骑兵的汤军团,为什么就一直逗留在姑婆山区呢?”
稍微停了一会儿,让陈玲记录清楚,韩勇就接着说道:“开战以来,我国军民死伤无数,对日军无不切齿痛恨。身为国家领袖的委员长,更是无一日不焦虑,无一日不忧愁,无一日不揪心,时刻都在盼望着我军能够打胜仗,能够早日击败日寇。
这个时候,坐拥精兵的汤军团长更应该替委员长分忧,为抗战出力,为全军树立榜样。但直到今日,在台儿庄战场上,我没有看到汤军团长身为黄埔军人的榜样作用。我想请问汤军团长,是因为阁下曾经在日本留学不愿对日军痛下杀手呢,还是想效法韩复榘保存实力?须知二十军团是国家的精锐部队,二十军团各级将领是国家的军官,汤军团长再不迅速出击的话,如何面对国法、军法和委员长、李长官的命令?”
等陈玲记录完,韩勇又说道:“当然,如果汤军团长实在不愿或者不敢发起攻击,我将建议统帅部换将。我六十七军军人才济济,萧明副军长、郭如栋师长、成光耀师长、刘玉卿副师长、李长虎师长均可胜任第二十军团军团长一职。在下不才,也愿意毛遂自荐。只要委员长一声令下,我愿意立即接任第二十军团军团长一职,并在最短时间内赶往二十军团,整顿部队,迅速发起攻击,全歼日军第十师团,将矶谷廉介中将押往武汉接受审判。以后,我将指挥精锐的二十军团纵横大江南北,让日军谈虎色变。”
陈玲记录完后,抬起头,疑惑地看着韩勇:“你,你是不是疯了?这种话怎么能说,万一委员长真让你去怎么办?难道你舍得扔下我们么?”
韩勇笑笑:“这是逼委员长和汤恩伯的策略,放心吧,二十军团是委员长的心头肉,他怎么会舍得交给我们指挥?要是真让我去,那最好,二十军团很快就会变成六十七军的。”
韩勇想了想,还是说道:“我把你最后的话也记上,发给朱泾村,省的有些同志特别是张廷不理解。”
韩勇点点头,交待陈玲马上去整理,整理完后发李钦文看一下,立即发出,并且要注明十万火急、随到随转。
这封电报引起了轩然大波,委员长看后,连骂几句娘希匹,然后就直接给李宗仁、汤恩伯发电,命令汤军团迅速出击,限期击败当面之敌,合围日军。
李宗仁接到电报后,哈哈直笑,拉着白崇禧的手说:“健生,我们这个韩勇了不得,不但对战场把握极准,而且出拳又狠又猛又准,比我的招数厉害多了。这次我看汤恩伯还能坐住不能。”
白崇禧拿起电报看了又看,边看边摇头,最后才说:“这个臭小子简直胆大包天,当年欺上门来敲诈我们,现在又拿汤恩伯开刀。不过,这一招来的好,来的巧,来的妙。看来,我们该结束这场大战了。”
李宗仁点点头,随即口述了给各部队的命令。
在给汤恩伯二十军团的命令中,李宗仁摘抄了韩勇电报中的三段话,第一段是“我想请问汤军团长,是没有接到李长官的攻击命令呢,还是被鬼子吓破了胆?拥有战车、重炮、骑兵的汤军团,为什么就一直逗留在姑婆山区呢?”第二段是“我想请问汤军团长,是因为阁下曾经在日本留学不愿对日军痛下杀手呢,还是想效法韩复榘保存实力?须知二十军团是国家的精锐部队,二十军团各级将领是国家的军官,汤军团长再不迅速出击的话,如何面对国法、军法和委员长、李长官的命令?”第三段是“在下不才,也愿意毛遂自荐。只要蒋委员长一声令下,我愿意立即接任第二十军团军团长一职,并在最短时间内赶往二十军团,整顿部队,迅速发起攻击,全歼日军第十师团,将矶谷廉介中将押往武汉接受审判。以后,我将指挥精锐的二十军团纵横大江南北,让日军谈虎色变。”
摘抄完,李宗仁也不客气,直接下令汤军团立即出动,侧击日军濑谷支队。否则,军法岂是虚设?
听完李宗仁口述的电报内容,刘斐笑道:“德公,这下你的腰杆硬了!”
李宗仁笑笑:“那是,有韩勇这神来之笔的催促电报,又有委员长的命令,汤恩伯想不出动都不行。走吧,我们把指挥部搬到台儿庄附近去,靠前指挥。”
汤恩伯接到六十七军总部转来的韩勇的电报后,气得脸都变成了酱紫色,两个鼻孔呼呼哧哧地直冒热气,一把扯开了军装,大骂王八蛋、小赤佬,是哪个裤裆破了露出你这个害人精,竟敢太岁头上动土,欺负到老子头上来了。
见汤恩伯骂的不成样子,五十二军军长关麟征说:“军团长,这韩勇可是委员长的得力干将,也是日军闻风丧胆的抗日英雄,我军的名将。不说别的,单看他对日军情况的掌握,那就是个绝对了不起的人。这样的人,我关麟征很敬佩的。军团长这样骂他不好吧?日后怎么见面啊?”
这一说,汤恩伯更恼了,就想直接冲关麟征发作。正要张口,委员长、李宗仁的电报就到了。
强忍着怒气看完了电报,汤恩伯就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喘着粗气琢磨开了。
琢磨了一会儿,觉得韩勇电报上说的敌情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儿。这濑谷支队与孙连仲部打了几天了,估计那股骄狂劲也消磨得差不多了,界河那边由第三集团军对付,40联队相当大的力量要用来对付第三集团军和孙震残存的三个团,第39联队从临沂到台儿庄一路上都有部队阻击袭扰,说不定李宗仁早已派部队设下了伏击圈在等着他们呢!只要派出部分部队监视峄县、枣庄、临城之敌,主力就可以全力突击,干掉濑谷支队,最少也可以击溃他们。
于是,二十军团开始了出击。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