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蓝的心在胸膛里跳的格外厉害,她似乎已经隐约知道了对方想要“谈”什么。
李昌瑞说着,从包里拿出那张他珍藏在办公桌抽屉里的全家福照片,将它递到阮蓝面前,说:“奥阳这样的笑容你应该很常见,也很熟悉的吧?可是你知道吗,时隔两年,我最近才重新从儿子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笑容。”
阮蓝纤瘦的手指轻轻抚过照片中李奥阳舒朗的笑脸。
“作为一个父亲,看到儿子脸上带着这样的笑容,心里自然十分开心和欣慰。可是,不得不说,我是一个自私的父亲,也是一个有些贪婪的父亲。我希望自己儿子的脸上能够永远带着这样的微笑,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这样的笑容会是短暂性的存在。哪怕这可能性发生的几率不高,可我依旧希望能采取一切措施尽量规避。我只希望我儿子的幸福是安稳的。”
阮蓝握住照片的手僵住了,她抬起脸看着对面的人。
“阮蓝,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但是……阮蓝,我不妨告诉你,奥阳母亲的突然辞世,带给我们家的打击几乎可以说是覆灭性的。那段时间,我甚至一度不知道该怎样继续生活下去……”说到这里,李昌瑞浓浓的眉峰蹙到了一起,似乎在奋力压抑着某种情绪,隔了大约四五秒钟,他才继续道,“很多人看到我娶了别人,而且还是在前妻走后的不多时日。可是很多人都不知道我真实的心境,我不想辩解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知道,她都懂,这就够了……
“所谓‘湔裙梦断续应难’。续弦,对于一个有着深爱的妻子的男人来说,最大的幸运,便是永远都不要有这样一种体会……”
阮蓝的眼睛里已经泛起了一层水雾,她使劲咬着下唇。
看着阮蓝极尽隐忍的表情,李昌瑞心里有些不忍,但他还是坚定地说出了下面的话:“阮蓝,出于一位父亲对儿子自私的爱,我接下来的话或许会伤害到你,但我只能对你万分抱歉。几经慎重考虑,我还是向你提出这样的请求。我希望,自己的儿子不要经历一遍他父亲曾经经历过的苦痛。”
阮蓝的泪水划过脸颊,泪眼朦胧中,她看到照片里李奥阳的笑容越来越模糊,直至再也看不清楚了。
“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他,对吗?”说出这句话,阮蓝只觉得用上了所有的心力,她的身体在止不住地打颤。
“阮蓝,你们现在认识的时日尚浅,分开以后,时间会渐渐愈合这个浅伤,几年后,甚至连记忆都会淡去。但你想没想过,如果你们现在在一起了,或许眼下这段时间你的病可以治愈,然后你们组建家庭……可你的病毕竟不跟其他的病症一样,它……阮蓝,你想没想过,将来万一有什么意外出现,奥阳他得承受怎样的打击和痛苦?”
李昌瑞的最后一句话触动了阮蓝,这个问题是这段时间来,她一直有意规避不去碰触的。她当然清楚她的病,她知道,她这个病存在很多的不确定性,就像随身携带了一颗□□,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会卷土重来。
那天意外听到的顾彤的话,也在此时清晰的浮上她的心头。顾彤说:她这病的病变部位极其隐秘,最佳治疗方案首选放疗,可一旦复发,再次放疗的作用将会微乎其微。
那么,除非她能保证自己的这个病一定不会复发,否则,如果复发的话,那么她……
☆、这样
阮蓝没有顾得上考虑关于自己的那飘忽不确定的未来,此时,她只是挂念着“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