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不出,舍不掉。就这样执念了一生。
寇非突然同情起宋汐来,任谁的姐姐将亲弟弟扔在一旁,却宠爱另一个孩子,甚至不惜为他违反宗族抛弃生命,心里都不会好受。难怪他会这般讨厌宋嘉庆,连谈起他的名字都会带上厌恶的尾音。
寇非想要安慰心灵受创的宋汐,却眼尖的从一堆零碎物件中发现一张泛黄牛皮纸。上面有着零碎复杂的图案与鬼画符一般的符文,使这张单薄的纸片充斥着不祥的气息。
寇非捏起问:“这是什么?”
宋汐瞄了一眼:“禁术。”
寇非条件反射的将牛皮纸扔回盒子,惊恐道,“我身上这种?”
“不是,”宋汐眼神示意他安静,紧接着语气深沉道,“这就是今天我要跟你确定的事——你能不能把你们取回盒子的过程详细一点告诉我?”
“你啊,兴许碰上大麻烦了。”
…………
寇非家门前有几颗樱花树。
与榕皖成片成片的花林不同,它们寂寥的屹立在寒风中独自面对着残风暴雨,如同半脚踏入棺材的老人僵持着最后的承诺。
沈君清很讨厌这些树,面对着它们就如同面对着自己。
一样的顽固,一样的颓然,一样的死寂。
寇非与顾泽消失的第二晚,他在树下看见了笑颜如花的吴悦。
他笑着,横贯他半张脸颊的伤痕将这个笑容拉扯成支离破碎的模样。
如同厉鬼。
他似乎心情不错,边向沈君清招手边大喊,“晚上好啊,沈君清。”
这是他第一次叫沈君清全名,没有预想中的生疏。出乎意料的在他说出口的那一瞬,沈君清感到史无前例的恶心。
吴悦叫了他后便一直笑着,夜风伴随着暗处虫鸣不知名的呜咽从樱树残缺的缝隙间撩过,带来清香四溢与残花瑟瑟。他伸手接住一片,浅色花瓣在他修长的指尖宛若粉蝶蹁跹。
沈君清听到他在风中叹息,如同他手指间的花瓣一般转瞬即逝。
他道:“知道吗,沈君清?我以前一直以为只要成为人中骐骥就能摆脱束缚,可哪想总有人会拿诸如血脉亲缘的理由来压榨你,直到你的最后一滴血流尽,他们仍不会满足。因为他们都被一个词给诱惑了,那就是——‘贪婪’啊。”
“世有因果,自有轮回。他们有恩与我自然要还,可是这恩情已还,那为什么还要执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人啊,真是恶劣的物种,血液里永远叫嚣着掠夺与杀戮。明明我已经给了他们想要的,为什么还要来夺走仅属于我的最后一点珍宝呢?”
他笑道,肆无忌惮的笑声在黑夜回荡,恐怖而渗人。
“明明我都答应你们放弃一切,为什么还要伤害他!?明明他可以和我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为什么要杀死他!?你们这群道貌盎然的君子,口里嚷嚷着为我好就想要控制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