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就”跳了一百四十个。
她腿发软,紧紧抓着肖艺的手,恶狠狠地说:“我把肺吐出来给你得了。”
事实证明,江语乔真的尽了全力,之后两轮她的表现一轮不如一轮,呈直线下滑,幸好她平日都是满分选手,老师监督时没往这边晃悠,肖艺这才壮着胆子放水,谎报数据,让她躲过了中午的挨罚。
然而跳绳只是开胃小菜,三轮测试后,江语乔气都没喘匀,仰卧起坐就开始了。
照旧三轮,照旧两两一组,这项的满分标准是一分钟四十五个,江语乔勉强能做一半,还是在肖艺放水的情况下,十分钟后,她把后勃颈掐出一排血红血红的指甲印,整个人四肢瘫软,烂泥一般倒在瑜伽垫上,感觉身子快要散架了。
她第一次萌生了要是此刻晕死过去,是不是能回到2018年的期盼。
然而没等她晕死过去,哨声又响了,第三项测试是万恶八百米,江语乔实在撑不住,颤颤巍巍去和老师请假,然而临近中考,请假查的极严,她支吾半天拿不出假条,只能说自己来月经了。
老师神通广大的:“你经期不是月底吗?”
江语乔:“......”
十四岁的孩子各个体力充沛,哨声一响,脱缰野马们立刻从江语乔身边飞了出去,而江语乔则仿佛那驮磨盘的驴,二十岁的灵魂跑不了一点,身后黑白无常都要索命了,她依旧迈不开腿,稍一动就觉得喘不上气,再一动又觉得嗓子眼冒血,两只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几乎要拉扯着她扎到地底下去。
大学只有期末考试检查跑步,不要求满分,及格就行,全班晃晃悠悠勉强跑进四分半,就这,跑完都有两天下不来床,只能虚弱地点外卖,这会儿突然让她跑满分,开什么玩笑,这和直接打断她的腿有什么区别。
江语乔落在队伍最后,跑完一圈半再也跑不动了,跪倒在一旁的草皮上干呕,范凡刚到达终点,听见动静起身来接她,帮她扶着垂下来的头发,小声问:“你是不是姨妈来了?”
江语乔摇头,又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感觉胃液在身体里打转。
好几个女生跑来看她,给她递纸,给她拿水,老师也来了,看她一头冷汗难受得厉害,摆摆手把罚跑免了,让范凡送她回班。
肖艺体能不好,跑完也没了半条命,佯装照顾江语乔,和老师打了声招呼,也跟着回班。
范凡一手拉扯着一个,带着两个残废以爬行的速度走出操场,走到楼下肖艺总算好受些,扭头问江语乔:“你怎么回事,不舒服?”
范凡替她答:“姨妈期吧。”
肖艺道:“少来,她不是月底吗。”
江语乔头晕目眩,这事是写在她脑门上吗,怎么每个人都知道。
范凡也好奇,替她问:“你记得真清楚。”
“当然清楚,因为我本来是月初,就因为和她当同桌,我也变成月底了,每次月底考试,一坐俩小时,我都担心会蹭到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