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语乔坐了一节课,总算想出个公平公正的法子——再没有什么比考试更公正了。
初中数学题当然不难,但要工整地得到步骤分,就是为难大学生了,十分钟后,江语乔停笔,后退一步,看向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你赢了。”
“语乔......”范凡于心不忍,“要不......”
江语乔立刻打断:“别,愿赌服输,不然会折寿的。”
范凡盯着她看,忍不住问:“你是不是......”
是不是,故意的,她想问这句话。
江语乔把粉笔扔进纸盒,摆摆手:“演讲稿什么的,我最不会写了,去了也是浪费名额,你加油上,可得赢啊,我信你能赢。”
范凡还在追问:“可是,你演讲比赛,是年级第二。”
“你还记得啊......所以嘛,都不是第一。”
“语乔。”
“都说了会折寿。”江语乔被她念叨烦了,“你就别推来推去的了,你现在要想的,是稿子怎么写、怎么讲、怎么说服老师给你投票,输了可就丢人了啊,再说——”
她看见了进门的肖艺。
“我跟肖艺说好了,我俩高中可是要一块上的,去不去一中,无所谓。”
肖艺听见喊声,蹦跶着跳过来,插话道:“就是就是,我俩说好了去六中的,六中食堂能下火锅,咋样,要不你也跟我们去吧。”
江语乔莫名其妙:“谁跟你说好了。”
肖艺才不管,作势要打她,范凡在混乱中开口:“谢谢你。”
江语乔忙着拌嘴,没听到。
于是范凡大声重复:“语乔,你真好。”
江语乔嘴一歪,顿时后退一步,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冬日的天总是黑得很快,这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肖艺家里人来接,范凡去上补习班,周文红这天去按摩店做理疗,不会出现在公交站,江语乔戴着耳机走出一条街,又折返,拐进了巷子里的孟记糕饼铺。
奶奶吃不了甜的,糕饼一类要精细着选,选来选去,还是这家店的豆花蛋糕味道最好,江语乔读初中那几年,放学后常来这家店买点心。
这条街上的铺子都不大,左右不过五六平,然而因为挨着学校,属于旺铺,租金连年上涨,前两年租金还要六万,说是明年就要涨到十万,沿路几家店都贴上了转租的告示,只有糕饼铺和远处一家奶茶店还亮着灯。
糕饼铺小小一间,超过四个人排队就挤不开了,店主是一对夫妻,丈夫在后面看炉子,妻子在店里招待顾客,他们的女儿放了学,就趴在玻璃柜后的台子上做作业,安安静静的,很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