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又是一拍桌子,“你把你的态度放端正,别在这嬉皮笑脸的,就这点小事,全年级那么多学生,怎么人家都能做到,就你做不到?“
江语乔想了一会儿,认真答:“可能是因为我太投入,全身心都沉浸在作业里了。”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老师暴怒,江语乔感觉他的头发都要一根一根竖起来了,默默解释着:“真的,您想啊,敲门的声音那么大,全班都能听见,大家不抬头,是因为心里想着扣分的事情,不敢抬头,可是我一心认真做作业,都把规矩忘了,这才抬头的。”
用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她教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多歪理的学生,江语乔这个孩子!油盐不进!
只能使用终极武器:“强词夺理!去!给你妈打电话!把你家长喊来!”
除了规矩多,城里学校的第二大特点,就是喜欢请家长。蒋琬隔段时间就得来学校报道,因为这样的鸡毛或是那样的蒜皮,所有老师都说江语乔太闹腾、点子多、不听话。
蒋琬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天天拉着江语乔的手叮嘱,要规矩,要懂事,不要惹麻烦。
江语乔好愁,她认为自己已经相当听话了,自从迟到罚站过一天后,她现如今都肯听闹钟的了,闹钟一响就从床上弹起来,一次都没有迟到过,一次都没有。
她心里嘀咕,但嘴上还是乖巧的,每次都和蒋琬拍着胸脯保证,这次找家长,就是最后一次找家长。
这天江语乔在操场上体育课,同时段上课的初三学姐们打羽毛球,把球打到了院里的树上,几个人对着树又摇又踢,羽毛球仍旧牢牢卡在缝隙里,纹丝不动。
江语乔心里默念三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闭着眼往前走,走出去五米仍能听见学姐们七嘴八舌的争论,还是忍不住跑了回来。
那树是棵垂柳,树干一人粗细,很好爬,江语乔拎了块垫脚的石头,借着一旁矮墙的支撑,抓着树杈往上一荡,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学姐们仰着头惊呼,叮嘱她注意安全,江语乔连忙空出一只手朝下嘘声,示意她们安静。虽然不知道爬树会不会违纪,但可以肯定的是,被老师发现,一定倒大霉。
然而老师的眼睛就是探照灯,江语乔手脚并用快速前进,不过半分钟就抓到了羽毛球,还没等她跳下来,尖锐的哨声就划破了操场,体育老师喘着粗气一路从操场另一端冲过来,喊声气沉丹田:“江语乔——”
操场上一共三个班在上体育课,一个初三的,两个初一的,三个班上百人齐刷刷看过来,刚做完仰卧起坐的向苒也跟着起身,回过头,看到一个女孩正一脸倒霉样儿地抱着树干。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半年,向苒不确定那人的脸,只记得江语乔这个名字,她佯装还垫子路过,小步的,一点一点挪过去,听见体育老师叉着腰训话:“谁让你爬树的,啊?你真是反了天了你,胆子挺大的是吧,这多危险啊,摔着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