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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还笑话她:“不错不错,腿挺长,随你。”
最下面是一张旧照片,那时候她刚刚上小学,还是个小萝卜头,秋收结束金灿灿的玉米堆满了院子,她手脚并用爬上去,坐得高高的,灿烂地比着剪刀手,奶奶也还很年轻,笑呵呵地回头看她。
客厅传来关门和换鞋的声音,紧接着是江晴在和蒋琬在说话,片刻后,蒋琬跑来敲门:“语乔,待会再写,先洗手吃饭,你姐来了。”
江晴现如今在原礼附中当语文老师,不在家里住,蒋琬偶尔做了大餐会喊她回来吃,起初,江晴经常会在饭桌上谈论班里的学生,最近聊的,却是一个叫崔震的老师。
崔震也在原礼附中教语文,他任教十多年了,是语文办的组长,江晴第一次提起崔震,神态是羞怯的、犹疑的,措辞许久才开口对蒋琬说:“学校有个老师,不太对劲。”
蒋琬笑着问:“怎么,对你有意思啊?”
“不是,他......他怎么说呢......”江晴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我举个例子吧,他看见我穿了一双鞋,会突然和我说,小江老师这鞋子是哪买的啊,明儿我也买一双,跟你穿情侣的。又或者是,我借教案给他看,他还我的时候会冲我抛飞吻,当着办公室所有老师的面,有时候我在工位上判卷子,他接水路过,会突然摸下我的头......”
江晴声音越来越小,不确定地说:“我总感觉他......有点越线了。”
蒋琬不以为然:“嗐,那就是对你有意思呗,多大了。”
“不是,肯定不是。”江晴立刻否定,“他是我们组长,四十多了吧。”
蒋琬沉默了一下,又说:“那可能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没事,你甭搭理他就行了。”
“哪有这么开玩笑的,他早就结婚了,老婆正怀着孕呢,他和女同事说这种话,这不是......这不是......”
那三个字卡在江晴喉咙里,她耳廓发红,有些不敢说。
江语乔把米饭里的豆子一粒一粒挑出来,没抬眼皮,替她开口:“这不是性骚扰吗?”
江晴感激地看她一眼,似乎是松了口气,蒋琬连忙打圆场:“什么骚扰不骚扰的,都是同事,还是个领导,哪儿那么严重,人家可能也不是诚心的。”
于是江晴笃定的事实又动摇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劝慰中,她也开始认同妈妈的话。这不是骚扰,只是一种交际,她刚入职,还是个新人,万万不能惹事出风头,女孩子在外要谨言慎行,不能让人抓住把柄,日后被人嚼舌根。
蒋琬和江晴想要大事化小,然而崔震却用实际行动证明,他就是诚心的。近一个月,江晴每次回家,都要聊起崔震,态度也从一开始的犹疑变成厌恶和愤恨。
今天的晚饭是油焖大虾,江正延有应酬,江朗在少年宫打篮球,都要晚些回来,饭桌上只有三个女人,一个诉苦水,一个打太极,一个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