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上)
辛畅从婆婆家回来,打开家门,再关上房门,站在玄关处发起了呆。
她很想高声唤一声:“老公,我回来了!”
可是,此刻,她知道,无论她唤多少声,回答她的,都是一片冷清的死寂。
他不在,他已经很久都不在,只是在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里,都还有他的气息存在。
她去卧室,看到他的枕头,仿佛看到他正靠坐在床头,笑着伸出手臂,嬉笑着:“老婆,快点,你不来睡为夫就睡不着。”
她打开衣柜的门,第一入眼底的,是他的衣衫。她想起那时他去上班前,总会推开卧室的门,朗声嘱咐:“老婆,今天我穿正装,要谈合同。”
她离开卧室,走到阳台,仿佛看到他拿着水壶在给花浇水,看到她走过来,还不忘表功:“老婆,看,我给每盆花都浇了水,过来亲一下。”
她去书房,推开门,看到他坐在书桌前,从电脑上抬起头,笑着:“老婆,能帮我冲杯咖啡吗?”“好!”辛畅答应着,转身去冲咖啡,走了两步,脚步蓦然顿住了,猛地回头,书桌前空空如也。
她去厨房,看到他系着围裙正在忙碌着,听到她的脚步回过头来,捏了一块牛肉递过来:“老婆,来,先偷吃一块!”
她去卫生间,看到镜柜里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他的剃须刀剃须泡,又看到他和她的牙刷缸,一个是粉色一个是蓝色,是很特别的玲珑有致互相依存的心连心的造型。从前,她每次刷完牙都是随便往里面一放,两颗心靠在一起没靠在一起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但是第二天的早上刷牙时,再看到那个牙刷缸,一定是紧紧依偎着,彼此的心嵌入对方的心里面的,他无声的做好了每一个细节。
辛畅慢慢关上镜柜,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她紧紧咬着唇,任泪水肆意流淌,却始终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好想他,想的发疯,想他温暖的怀抱,想他滚烫的唇角,想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想他硬硬的胡茬,想他微醺时含笑的眼眸,想他吃醋时铁青的脸色,想他霸道时隐藏不住的温柔她想念他的一切
辛畅扶着洗手台,哭的身体都在颤抖,泪水流到了衣襟上,滴落在胸口,凉凉的,像她无助的心,一片冰冷。
老公,我好想你,没有你,为什么我感觉好像失去了一切?
老公,你在哪儿?你还要多久才能回来?你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今天,是他离开后的第十二天,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他的生日,她想,他一定会回来,一定会的。不管他回来还是不回来,她都会给他好好的准备,这是她认识他之后,他的第一个生日,她要给他办的温馨浪漫。
洗了几把脸,她静静望向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再深呼吸。肚子还不明显,只有在撩起衣服的时候才能看出一点点微微的隆起,不像是怀孕,倒像是长了一点点肉。
最近她的心情不好,刚刚好转的胃口也跟着下降了,但是她又知道,越是这样艰难的时刻,她越是要照顾好自己,让自己更坚强。她好好的,语辰才能放心,公公婆婆才能放心,父母和奶奶姐姐才能放心。
公公婆婆至今在关于语辰的事情上,还多多少少对她有些隐瞒,在他们口中,总是语辰会没事的,可是,他们的心情也很坏,这是藏都藏不住的,尤其是公公,和前段时间的爸爸一样,被休假了。只是,怕坏消息会影响到她和孩子,他们对语辰的消息是半遮半掩。辛畅也不过多的追问,公公婆婆的能力比她强大,她担心也没用,不如努力假装平静,让大家都好受一些。
语辰最初被叫走调查的时候,婆婆担心她,让她搬到他们那里去住,她不肯,原因有两个:第一,公公婆婆和她的心情都不好,大家的情绪是会互相影响的,而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必须努力让心情平复,否则,对孩子的影响会比较大,所以,她不想让自己的情绪被加倍的影响到;第二,这个小家,才是她真正的家,他不在,她要好好的守着他们的小窝,安静的等着他回来,她要他回家之后看到,他们的家,还和从前一样的温馨和温暖。
父母也和婆婆一样,担心她,让她跟着他们去住,她同样也拒绝了。她就这么安静的守着自己的窝,每天照常吃照常睡,照常去散步,照常晒太阳,照常做胎教,平静的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只是晚上的时候,母亲不放心,会来陪着她,第二天做完早饭,准备好午餐才会离去。
“宝贝儿,好好的长大,爸爸就快要回来了,咱们一起给他过一个快乐的生日,好不好?”辛畅的手隔着睡衣,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笑着,眸光转向他们后来补拍的婚纱照上,眼底,是比从前更深浓,更坚定的依恋。
老公,我相信,此刻的你,无论在哪里,心里一定都在牵挂着我们娘俩,如我们,也在思念着你一样!
老公,你要好好的,咱们都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手机又响了,她回头看了一眼,走过去拿起来,又扔下,任由手机不停的响。
又是江印雪,自从乔云枫得到了所谓的重要的资料,她就不停的给陆语辰打电话。因为乔云枫过,她给的东西确实杀伤力非常大,而且他们都不相信那些东西便是全部,或者,是原件,所以,陆语辰还是不得不先敷衍着她,不敢拒绝的太干脆,他们要拖延时间,给乔云枫时间去处理。
陆语辰失去消息后,江印雪有些抓狂,竟然恃着自己帮了陆语辰,在联系不到陆语辰的情况下,几次三番给辛畅打电话,话的语气也傲慢了许多,辛畅初初还接了一两次,后来就懒得接了,而她,居然给她发短信,她如果不接她的电话,她就找上门来。
辛畅一再忍让,在实在忍无可忍的情形之下,和乔云枫通了气,在庄子铭的陪伴下,和江印雪见了面。
庄子铭坐在远远的角落里静静等待,目光一直投注在另一端静坐的两个女人身上。
辛畅没有喝一口咖啡,目光投向落地窗外,看着冷冷的春雨敲打在落地窗上,窗外,宽阔的大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整个世界都那般的孤独冷清,如没有陆语辰在的日子,她的心也是那么的空洞。
“陆语辰到底在那儿?他躲着不见我吗?”这一次的江印雪有些咄咄逼人,目光冷冷投向一直安静淡然的辛畅。
辛畅微微一笑,指尖在身边的玻璃上轻轻划动,视身边的人如空气,这时的她,不畏惧、不冷漠、不凌厉,更不退缩,她只是在心底一再的提醒自己,风雨再大,都会过去,心底常存善念的人,经历过坎坷与阻隔,最终,还是都会收获幸福。那么,一点点小人掀起的风雨,又算得了什么?
“辛畅,陆语辰是不是你逼着不敢来见我的?你这样做有意思吗?”江印雪一再的逼问,辛畅只微笑,指尖继续在玻璃上轻轻写画,陆语辰的名字出现,再被她写上自己的名字又覆盖掉。
江印雪换了温柔的语气,看似非常诚恳的劝:“你们的婚姻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是我帮他扭转了危机,他的心已经偏向我了,你放手吧!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一定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人。你们的年龄差了九岁,你们的生活经历也差了太多,有代沟是必然的。而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我可以为他牺牲我的一切,为他去做任何事。”
“你又怎知,我不会?”辛畅仍旧没有回头,一遍一遍的在写着心爱的人的名字,话的语气,也是那么的温柔。
她已是一个母亲,她必须坚强,母性让她更加温和。
“可是你没有那个能力!”江印雪冷哼一声,带了些许的蔑视。
她自问,她见过的女人中,没有几个人有她的智商和心机。辛畅,她根本就瞧不上。她不过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小黄毛丫头,能帮陆语辰什么?
辛畅还是微笑,这样淡然的她,反倒衬托的抓狂的江印雪面目愈发的狰狞,甚至那种面对面的嘲讽和诋毁,都显得特别的猥琐。
“你会为了语辰而放弃一切吗?如果他一无所有,你还会跟他在一起吗?”辛畅看着玻璃窗上的名字,轻声问。
“当然了!”江印雪冷哼一声,干脆利落的回答。
“如果你真的可以做到,如果这也是他想要的,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如果他真的不爱我了,我就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可是,江印雪,很可惜,他不会,一如我不会抛弃他一样。”辛畅慢慢转过头,平静的望向江印雪。
有那么一瞬间,江印雪觉得眼前的小丫头,像是越来越修炼成仙了,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改色。
“他已经不爱你。”
“他失踪了,”辛畅的目光又转过去,轻声,手指继续画字,仿佛的是最平常的事:“刘市长被双规的事,你知道吗?他被牵扯进去了,被叫去了解情况两次,第二次,他没有回来,一直到今天,是第五天了。”
江印雪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良久,喃喃的反驳:“你,你胡!他的手机”
“他的手机在我手里,我怕有事,一直开着,所以,你打给他的电话,总是我来接。”辛畅的表情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你你撒谎”江印雪嘴上着不肯相信的话,可是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了。
“你可以去问印雨,虽然语辰被隔离的事我们一直在封锁消息,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整个d市的商业圈,早就已经传遍了,各种版本都有。我可以告诉你最真实的,就是,他确实被隔离了,而导致他牵扯进去的,是他和刘市长儿子生意上的往来,且涉及的数额非常大你自己去想吧!其他的我就不了。”辛畅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指尖。
她在努力保持平静,却还是指尖轻颤,因为,起心爱的男人要面临的困境,她还是会担忧,会害怕。
“不他会没事的,他会被放出来的。”江印雪握着咖啡杯的手在颤抖。
她不想自己费尽心思好不容易抓回的这个男人,突然之间一无所有身败名裂,那么,她的境遇,会好过吗?
“我不想什么,我了你也未必信,你自己去打听吧!我想,你有这个能力。”辛畅将目光转向窗外。
窗外的雨还在下,天地之间一片水雾蒙蒙,像人的心,也蒙上了灰色的阴影,可是,她还是要笑,笑着看风雨,笑着等明天,笑着给自己希望,笑着承担他离开后她应该承担的责任。
“如果如果他出来了,或者没有出换句话,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江印雪试探着问,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公司被查封,账户被冻结,日常经营被打破,外欠的货款追不回来,欠别人的货款被追偿,资金链断结,公司经营陷入困境,大量商品库存直至过期变质而无法销售,巨额贷款无法偿还,他身陷囹圄,公司最终破产,他一无所有,个人资产被拍卖以用来抵偿贷款和欠款,总之”任是辛畅再坚强,也不下去了。
这些是最坏的打算,她一早就知道,只是所有的人都瞒着她,不肯告诉她真相,而她悄悄咨询了律师。
陆语辰越是能早些出来,对公司的影响就越小,越是晚出来,对公司的影响就越大,因为即使他没有事,流言和人心及个别竞争对手的刻意诋毁,也会让他蒙受巨大的损失,这些情况,已经有很多的例子摆在那儿了。
“他的根基那么深,哪儿那么容易倒下?”江印雪慌乱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冷静。
“我了,我什么你都未必会信,你自己去打听吧!”辛畅淡淡回答。
“如果,我是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你会你会离开他吗?”江印雪忙追问。
“不会!”
辛畅轻轻回答,伸出自己的右手,五指并拢,将玻璃窗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按在自己的掌心。玻璃窗是冰冷的,可是掌心却是暖的,因为那儿,有她要爱一生的男人。
辛畅想起那些美丽的过往,想起两个人的初见。
他们在相亲,她却睡着了,一睁开眼,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落地窗外,一个孩子跌倒了,她很紧张,想要冲出去扶起来,幸好,孩子的母亲马上发现了,将孩子扶了起来,她才松了一口气。而他,就是因为她的漫不经心和她一瞬间的爱心爆棚而看上了她,这一看上,便死缠烂打霸道的像地主抢亲一样非要她嫁给他。
“辛畅!”耳边传来子铭熟悉的声音,辛畅蓦然回神,却见江印雪已经没有了踪影,而现在对面坐着的是一脸关切的子铭。
“子铭,她走了啊?”
“嗯,走了。走的时候脸色苍白,很慌张。”
“大概是去找印雨了,迫不及待啊!”辛畅淡淡一笑,叹了口气。
“畅畅,你别太担心了,语辰的事,大家都在想办法。乔云枫从上面施加压力,你公公婆婆在市里疏通关系,我抽空帮他打理公司,你放心,这个难关一定会挺过去的。”子铭认真的安慰。
“谢谢你们,危难时刻方知真情可贵。其实,我倒也不怎么在乎公司能到什么地步,我更在乎的是,他能不能够平安归来。但是,公司是他多年的心血,他若归来而公司却不在了,或者他和公司都逃不开这一场劫,我想,他的心里也一定会很难受,所以,我一定要尽力替他保存实力,等着他回来的时候,一切安好,便圆满了。”辛畅淡淡的笑,希望,从来没有从她心底消失过。
“畅畅,放心,都会过去的,他也会平安的归来。”子铭深深凝视着她,轻声。
辛畅避开他的视线,将目光又转向窗外。
时隔多年,子铭的目光尽管内敛,却还是那般的炙热,他眼底还有爱,浓浓的,如当初热恋的时候,可是,她已不是当年,语辰在,她是他的妻,语辰不在,她还是他的妻,永远,不会改变!
“子铭,回南方去看看吧!你这些日子在d市呆的太久了,奶奶一定想你了,她老人家年纪大了,除了你父亲,她是你唯一的亲人了,别因为工作忙而忽略了她,唐茵是个好女孩,但是,她毕竟不是你,不能代替你尽所有的孝道。”
子铭眼底闪过失望,即便是辛畅不这些话,他也没有打算趁人而危,他来照顾她的话,而她在努力让自己平静的同时,已经竖起了全身的尖刺,抵抗一切的情感入侵,她的心里,真的只有那个幸运的男子了。
子铭早就已明白,在这样的时刻,他愈发的明白,这一生,他和她都错过了,无论陆语辰发生什么,他们都错过了。
“唐茵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辛畅微笑着完这句话,垂下头看着手机屏幕。
照片上是她和语辰的大头像,拥在一起,笑得甜蜜,她想,用不了几个月,大概也就是半年,手机屏幕就该换成三个人的头像了。
“畅畅,作为朋友,最好的朋友,我会尽一切的努力来帮你和他,希望你坚强!”子铭长长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真诚的望向她。
她抬头,柔柔一笑,他的话,她懂了,所有的意思都不必了,她听明白了。
朋友,最好的朋友,她和他,止步于此,友谊,却永不会改变。
“谢谢!”她温柔的笑,握紧了手机。
一阵突然加大的哗哗的雨声将辛畅从数天前的回忆了拉了回来,她叹了一口气,又抬头看向雾蒙蒙的天,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后转身去做饭。
她要吃的饱饱的,保证自己的身体更健康,才能更好的扛住一切。
母亲包了饺子冻在冰箱里,她取出来煮好,一个一个慢慢的吃着,吃不下去也要吃,吃饱了才有力量。
盘子见了底,又喝了一碗水饺汤,她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松了一口气,去沙发前坐下,手机又响了,她以为是江印雪,没有去拿,可是这一次手机执着的响,似乎十万火急。
辛畅探身取过手机,是语辰的助理。
“喂”
“嫂子,我。”
“怎么了?”
“嫂子,公司出了一点事情,您看,您方便过来一下吗?我让司机去接您。”
“出了什么事?”
“要不您先过来再?还是”
“你直接吧!你了我好有心理准备。”
“算了您的身子我还是给陆主任打电话吧!”
“等等!”
辛畅忙喝住了他,轻声提醒:“我不是跟你了吗?我爸自己高血压发了,我妈心脏也不好,有什么事尽量不要去打扰他们,他们年纪大了,不能受刺激了。没事,你跟我,我能承受的住。”
“这个。”
“别磨蹭了,快!”
“嫂子,尽管我们封锁了陆总的消息,可是,还是有许多人知道他被隔离的事,他又一直没有消息,许多客户沉不住气了,有一些原产地的供货商也过来了,催要货款,还有一些已经签过合同的外地客户想要毁约,来要已经支付的定金,理由是我们这边出了问题,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听,非要陆总出来面谈。”
“我明白了,子铭曾经跟我谈过,语辰长时间不现身,早晚会出现这样一个局面。”
“这次不同,我怀疑是有竞争对手故意策划了这件事,今天来的人特别多,会议室都坐满了。他们叫嚷着,必须见到陆总,否则,就不走了,这样的话,公司还怎么经营下去?”
辛畅沉吟了一下,从最初的心慌意乱,到最后的冷静沉着只用了短短的两分钟时间,她便迅速安排:“我告诉你,你先让人端些茶水,安排人好生安抚着,不要造成他们的情绪失控,然后,告诉他们,陆总确实不在,但是陆太太马上就到。另外,第一,你马上联络律师,告诉他发生了什么,需要如何应对已经签约和催要货款的客户;另外,这些人你大部分都认识是吧?你去让人做一个登记,详细分类他们来的目的,他们和我们的合同信息,还有,以往他们在合作中的表现和突出的问题,要快!多派几个得力的人来做,最好在我到之前就能递到我手中。”
“这个没有问题,律师那边我已经通过电话了,他会很快赶到。另外那些合同信息我们都有建立详细档案,我们系统中就有,直接调过来就能用。”
“那非常好,派司机来接我吧!下着雨,我身子又不方便,不好过去。”
“嗯,好,马上!”
和助理通话完毕,辛畅马上给庄子铭打了一个电话,他前几天回南方了,这一次刚刚回来,正在酒店休息,唐茵也在,她也知道陆语辰出事,因为担心辛畅,所以跟着一起过来了。
辛畅抱着肩膀缩在楼下的角落里等候着,司机很快就到了,辛畅慌慌张张的向外跑,刚刚出了门,脚下一滑险些摔倒,多亏司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可两人还是都吓得心惊肉跳。
可不要各种棘手的事一大堆,她和孩子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那对所有人,都是极大的打击,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这也是她和公公婆婆及陆语辰坚持下去的动力。
最近她学会了用不停的深呼吸来调整自己的情绪,坐在车里,她想起方才的举动就后怕,只好一再的调整自己的呼吸。
“乔大哥,能请您帮一个忙吗?”辛畅在车上拨通了乔云枫的电话。
“好,你!”
“我想请您在一个小时以后给我打一个电话,我什么您就附和着什么,哪怕您知道我在假话,都请您帮我一次,好吗?”
“好,没问题。”
“您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不需要问。”
“您那么肯定?”
“当然!”
“也许我是利用您的名号进行诈骗呢?”
“这个世界谎言太多,见怪不怪了。我相信,你是善意的谎言,所以,我一定会配合。”
“你有千里眼?”
“没有,我只是用心去看人和事,不是用眼睛。辛畅,需要我给予实质性的帮助吗?”
“不用了,您能从上面为语辰一再的出头,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不好意思再劳烦你。”
“你确定不用我给予实质性的帮助?”
“不确定。”
“哈哈,你倒是坦白。”
“暂时不要,您除了帮助语辰之外,也要多花些心思在江印雪身上,既然我们都认为她手中还有原件,那您就依然还有危险。另外,可能我老公一出事,美男计您是指望不上了,您还是想想别的方法吧!”
“我在想。我想袁婷婷就是一个突破口,江印雪制约我,我也可以用她不敢暴露的事来制约她。”
“黑吃黑,你们这样反正都不对。”
“先拿到资料再吧!坦白讲,我年轻时犯了错,我很后悔。如果能平安度过这一劫,我想我的余生,都会将重心转移到赎清自己的罪过上去,我会转身全力投注慈善事业,以弥补自己良心上的亏欠,这一次,决不再是作秀!”
“真好!行,乔大官人,那就先这样了,一个小时以后,别忘了啊!而且,我可不保证哪天我向你张口求助,不待拒绝我的啊!不然我去你家蹭吃蹭喝蹲点守候。”
“只要你开口,没有不!”
“谢了!”
“保重,为了小陆,也为了孩子,更为了你自己,千万保重!”
“谢谢!”
辛畅赶到公司之前,先在外面停了车,和赶来的子铭、唐茵、律师、语辰的助理匆匆商议后,才又并分两路,依次进入公司。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许多陌生的面孔,那是来讨债或者要法的人。在她初初进门的时候,除了公司的员工,并没有人知道她就是陆太太,因为她和语辰结婚不久,而且,她也不常常参与他的公司经营,所以,很多人并不认识她。
辛畅走进会议室,助理也没有马上做介绍,可是靓丽的她,还是吸引了大多数男人的视线,直到她在子铭、唐茵、律师和助理的陪伴下在首位坐下,大家才明白,这就是传中的陆太太。
秩序马上乱了起来,大家情绪激动,纷纷围了上来,子铭、唐茵和助理将辛畅牢牢护住,不许任何人接近到她身边。
大家各各的,反而像是在吵闹,谁的话也听不清。辛畅长长出了一口气,再次深呼吸,一直挂着淡淡的平静而自信的微笑看着大家,直到有人因为自己的话自己都听不清而不得不闭嘴,等待机会伺机重新开口争取利益的时候,她才在手边的a4纸上写上了一些个大大的字:大家一起,我什么都听不到,请坐下,按座位顺序依次讲,我承诺,就是讲到明天,我也会给所有人话的机会,一个都不会少。
她举起手中的纸,带着自信的微笑环视一圈,让所有人都看到了纸上的字,果然,吵闹声渐渐低了下去,直至室内恢复了安静。
“首先,我代表我先生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欢迎。在坐的都是辰利多年的老客户了,大家平时和我先生常常见面,但是齐聚一堂的时刻,很少,因此,也很珍贵。所以,我郑重承诺,你们每一个的疑惑我都会一一解答,你们每一个人的诉求,我们都会妥善解决。”
刚刚要争取第一个开口而险些再度混乱的客户们,因为她诚恳的语气而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但是,做生意是双方在进行,你们的要求我们尊重,非常尊重,而大家对我们的误会,是不是也要给我们一个解释的机会呢?如果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而是有人刻意滋生的事端,影响了我们双方的冷静,从而让我们的生意陷入恶性循环,甚至终止,那么,受到损失的,不是我们辰利一方,而是咱们双方。所以,争吵不是正确的解决问题的途径。如何保证我们双方更长久的利益,才是重要、理智的做法。”
辛畅话锋一转,不卑不亢,她油然而生的自信,让有些原本就不相信辰利出事的人开始摇摆了。
“陆太太的对,这个社会,流言太多,我们不能不信,也不能太信,应该搞清楚情况再,我们应该先听听辰利方面的解释。”这话的是一家原产地的供货商,他曾经受过陆语辰的恩惠,从而让几近破产的他起死回生,他也来了,但是不是来挑事的,是唯一一个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的,也是在辛畅踏进公司之前,暗中授意助理,让他站在客户一方的自己人。
做生意也像无间道,敌中有我我中有你。
“首先谢谢大家的信任,另外,我想问一下,各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还是遇到什么事情,才集体来参加这个聚会的?”辛畅笑了,很平静很淡然,这种淡然,让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辰利出了事,如果辰利出了事,老板娘还能如此云淡风轻吗?
果然,有许多人表示,他们有的接到了有人提供的信息,有的接到了匿名邮件,辰利老总出事了,资金链断结了,公司很快就会被查封,到那时他们的钱都会打了水漂,分文都收不回来。
辛畅呵呵笑了起来,苦笑着摇摇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好好的,公司正常运转着,而且刚刚拿下了几个国际大合同,怎么会忽然有这么一出呢?原来是有人嫉妒陷害。”
有人试图强调陆语辰出事了,辛畅坦然的点点头:“我承认,我先生目前遇到了一些问题”
现场一片哗然,大家又要乱了,还是那个自己人站出来挥挥手:“大家安静一下,听陆太太清怎么回事,总是打断人家的话,咱们什么时候能搞清啊?”
辛畅笑着点点头:“谢谢大家这么明理,也给辰利一个解释的机会。首先,我要因为竞争对手恶意的诋毁,从而导致大家蜂拥而至给大家带来的不便,表示歉意,对不起,请原谅!”
女人的温柔对再霸道的男人都有奇特的效果,现场再度安静下来。
“大家都是在商场上摸爬打滚很多年的精英,商场上看不到的战争,大家一定也都经历过。请大家先想一想,大家不约而同的接到了信息或者邮件,提醒您来找辰利,这难道还不足以明是人为的阴谋吗?另外,我我老公是遇到一些问题,但是,那是非常小的小问题,我们一家人都不担心,大家就是因为站在我们的立场之外不了解,所以才会误会,以为是什么大事。其实,简单的,就是别人出了事,我老公要去配合调查一下而已。”
“他都被隔离了那么久了。”
“您也是隔离啊!不是真的出事,只是隔离调查而已。大家以为,我老公这些年的生意白做了吗?还是辰利这些年的信誉不够好,让大家不放心?辰利不是我老公一个人的,我是他的妻子,他休息的时候,还有我,还有我们的股东,所以,我在这里郑重承诺大家,辰利不会倒。”
“你一个女人家,拿什么来承诺?”
“我不会空口许下很多的承诺,我要给大家看的是证据和辰利可预见的未来。”辛畅微笑着指了指身边的子铭,笑着:“这位是我老公和我的朋友,南景集团的庄子铭庄总,那位是南景集团的总经理唐茵小姐。唐茵小姐还有一个身份,我不知道大家知道不知道,那就是,s市最大的商业集团唐氏的继承人,大家也许知道,唐氏是全球五百强企业,每年的利润都是过亿的。”
现场一片唏嘘声,庄子铭和唐茵对视一眼,微微一笑,有人马上:“谁知道她是真的假的?”
“各位如果不相信,可以现在就搜索唐氏的电话,或者从电脑上搜索唐氏的页面,看一看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你们拨通了唐氏的电话,我可以跟对方通话,以证实我是真还是假。”唐茵微微一笑,自信的。
还真有人不信,真的搜索到了唐氏的许多图片,虽然唐茵的照片很少,但是确实是有的,而且,有人搜索到了唐氏营销办公室的电话,唐茵淡淡问:“请报一下号码。”
那人报了一遍,唐茵又问:“请问先生您的电话的是多少?”
那人又报了一遍,唐茵掏出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沉声吩咐:“刘经理,请用营销部办公室的电话*******,给我的一个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我找他有急事,让他尽快给我回电话。”
唐茵并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字,而且开启了免提,对方马上答道:“是,唐小姐。”
底下一片哗然,有意外的惊叹,也有人在窃窃私语。
片刻,那人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他的手有些颤抖,按开了免提,那端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先生您好,我们是唐氏集团营销部,唐小姐找您有急事,请您尽快给她回个电话,谢谢。”
“嗯,好好好。”那人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他们在自己的地盘上也算是风光,可是和唐氏比起来,不过是小牛毛,此刻心里除了激动,还有敬畏。
“如果您还放心的话,我可以让我父亲亲自给您打电话,我想,就不需要我父亲登报证明我的身份了吧?那样可是会引起唐氏股票波动的哦!”唐茵笑言,现场也传来轻笑声。
“不不不用了”那人在擦汗。
庄子铭开口:“我来几句吧!我们南景集团和辰利曾经是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但是现在也同样是合作伙伴,甚至可以是盟友,关系极好的盟友。刚刚过完新年不久嘛,我们今年预期的合作都已经排到明年去了,我最近一直在辰利,如果辰利不行了,我早走了。另外,我在这里郑重承诺,我愿意做辰利的担保人,承诺如果辰利真的垮掉了,大家到南景来找我,该辰利承担的责任,我们南景来承担,绝不会让大家经受一点点的损失。”
辛畅转头看向子铭,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起,她和子铭商量好了,他替她话就好了,并没有要他许下这样的承诺,没想到此刻的他,显然不是一个来帮忙的朋友,更像是一个并肩作战的战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