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钱延教出来的孩子,和他一样的死心眼。
沈应洵默默想着,不动声色的道:“既然宛女士送走阳阳的心意这么坚决,我再拒绝也说不过去。您看看这个有没有问题。”
他从随身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份文件推过去:“如果宛女士没有意见,麻烦回去让您先生在上头签个名,跟我去做个公证。”
宛女士看着看着蹙起了眉,说:“让他签这个承诺,他未必会同意。”
“我相信宛女士一定有办法说服您的先生。”沈应洵微笑着道:“也希望宛女士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万一没过两年,您又心软了,您先生再跑来要人,您说我们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宛女士合上文件,想了想又说:“如果我说服他签了这个,就等于和阳阳断了关系,我也不会再为阳阳支付一分钱。”
沈应洵满不在乎的勾勾唇:“那是自然。”
“好,等公证那天我通知您。”
握手道别时宛女士突然道:“沈先生真不简单,我好像还从没在谈判上这么被动过。”
沈应洵谦虚道:“过奖了。”
宛女士递过来一张名片:“沈先生如果以后有跳槽的打算,可以跟我联系。”
沈应洵痛快的应下来,向她道了谢,风度翩翩的送她上了车,然后瞟了一眼名片上那跨国公司牛逼闪闪的大名,毫不留恋的撕碎丢进了垃圾桶。
两周以后,沈应洵如愿拿到了那份签了字经过公证盖章的具有法律效应的文件。
他一手拿了公文包,另一手同时握住的,是阳阳的小手。
宛女士和阳阳的生父一道来了,那男人神色间果然有些不舍,只是终究还是老老实实站在了妻子身边,目送沈应洵带着阳阳离开,再无牵连。
一路上阳阳都规规矩矩坐在副驾驶上,抱着书包呆呆看着前方,沈应洵歪头看看他,总觉得他和记忆里有点不太一样,问:“阳阳还记得我吗?”
阳阳乖乖点了点头,小声喊:“沈叔叔。”
沈应洵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一路驶向大钱小钱的方向。
店里这会儿没几个人,只有亚鸣在那。沈应洵扫视一圈,问:“小钱呢?”
亚鸣见他还带了个孩子不由愣了下,答:“刚去了洗手间。”
沈应洵点点头,俯身笑着说:“想不想爸爸?”
他本是随口一问,阳阳却睁着大眼睛,惊疑不定的看着他,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爸爸看到阳阳,会不会不开心?”
沈应洵心里一震,一把将他搂进怀里,“阳阳为什么会这么想?”
阳阳拘束的靠在他肩头,却什么话也没说。
钱延踏进店门,一眼便看见沈应洵姿势古怪的蹲在那里,不免有些诧异:“沈总,你怎么……”
他的话随着沈应洵站起身让开、露出怀里那道小身影时戛然而止。
不可思议,惊喜交加,诸多表情同时浮现在他脸上,太多情绪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