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这种战战兢兢的日子她真的很累了,而且那个家伙对她的躲避似乎毫无感觉不,也许该说,他好像没有对她采取行动的意图,说不定她真的曲解他的意思了,所以她不想再把自己搞得那么紧绷,如果她不想跟他有工作之外的牵扯,他又能怎样?想想,她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大惊小敝。
心情放松下来,她很自然的又回到过去的习惯,八点半不到就进了办公室,放好东西,她会先进褚鸿耀的办公室整理一下,顺道检查他办公室的传真机是否有客户传来的资料,接下来,她要去茶水间煮咖啡,可是还来不及走出他的办公室,她就被办公室的主人挡了下来。
“总经理早。”她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当着她的面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他不慌不忙的绕过她把公事包放回办公桌上“你今天来得可真早。”
“我今天起得比较早,我去煮咖啡。”她心跳得好快,她感觉到气氛不对。
正当她的手要碰触门把的时候,他懒洋洋的开口“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全身一僵,她不自在的道:“总经理在说什么?”
“你当我是笨蛋吗?”
“除非是白痴,否则不会有人把总经理当成笨蛋。”
“很好,我还在等你的答复。”
“我,我真的不知道总经在说什么”她惊吓的失声尖叫,因为他的双手突然砰一声的贴在门上,这下子她真的逃不掉了。
“你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我们换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躲着我?”
“我没有啊。”
“转过来看着我。”
虽然不愿意面对他,可是她能ㄍ1ㄥ多久?叹了声气,她像个机器人似的慢慢转过身。
倾身向前直到他的视线平行对上她的眼睛,他强硬的做出宣布“我不管你为了什么理由躲着我,我只有一句话我会抓住你。”
咽了口口水,她不服输的说:“我每次跑步都是拿第一。”
“太好了,我也是,那我们真的是高手遇高手,我相信一定会很精彩。”
唇角抽动了一下,她很想一笑置之的接受他的挑战,可是她现在的心情比较适合放声大哭,这个男人为什么老是跟她过不去呢?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有需要白费力气吗?”不管说什么,他大概都不会改变心意吧。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多谢夸奖,我可以去煮咖啡了吗?”
缓缓的扬起笑容,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别急,我都还没向你问早呢。”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到危险逼近了,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赶紧逃,可是她的背已经抵在门上了,她根本连后退的路都没有。
“早安。”下一刻,他猛然攫住她性感诱人的红唇,这次的吻是蛮横而狂野,他是在向她宣示,他要定她了。
她明知道自己不应该迷失,可是此时此刻她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她只感觉得到他的渴望和激情,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下了班,凌兰馨几乎是落荒而逃的冲出办公室,直到步出办公大楼,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快步也变成了散步,真是的,她又没做什么坏事,干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这样根本不是办法,还不如勇敢的面对他,他们直接把话挑明是啊,她也知道事情可以这么简单,可是她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拉住她,因为她对他并非完全无动于衷。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从左后方抓住她的手腕,她直觉的想要反制对方,可是就在这一刻,她最害怕听见的声音响起“你最好节制一点,我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摔个四脚朝天。”
虽然是她最不想面对面的人,可是得知抓她的人是他,她紧绷的神经马上松懈下来,回头瞪着他“你干么吓人?”
“我以为今天早上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再对你的逃避闷不吭声了。”
“我、我很累了,我要回家休息了。”
“我现在才发现你是个胆小表。”
饼去,她可以为了“胆小表”这三个字跟他拚了,可是现在的她是一只缩头乌龟,她只能把骄傲吞进肚子里。“随便你怎么说,我现在就是想回家睡觉。”
“可惜,我就是不答应。”
“你不答应又怎么样?这是我的事。”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说了算数。”
“什么?”
“肚子饿死了,我们去吃饭吧。”
“不要。”她试着挣开他的箝制,可是她越挣扎,他抓得越紧,不得已,她只好开口求他了“你放开我好不好?你抓得这么紧,我的手很痛。”
“如果我不抓紧一点,你就会跑得不见人影。”他一副很无奈的样子。
虽然很不愿意,她还是认命了“好啦,我不会跑掉。”
眉一挑,他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把上勾的鱼儿放走“你的话可以相信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以为我会喜欢跟你在街上玩追逐游戏吗?”她的脑子很清醒,她自知脚步没有他的大,也没有他的快,何况还穿高跟鞋,她赢得了?
“好吧,我相信你不敢诓我,我这个人很会记恨。”
撇了撇嘴,她没好气的说:“我想也是。”
终于松开手了,他笑盈盈的问:“你想吃什么?”
“我不是说不要吃吗?我没有胃口。”揉着左手的手腕,她忍不住皱眉,这个男人的手劲未免太大了吧!
“没有胃口还是要吃,我建议你不要把时间耗在这种小事情上面,这对我们都没有意义。”
算了,工作了一天她真的累了“那就去对面那家义大利面店好了。”
“ok,你喜欢就好。”
她转身率先往斑马线走去,不行,她一定要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她并不是想跟他划清界线,而是不想跟任何男人扯上关系。
烦死人了,怎么开口比较好呢?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如果没有足以说服他的理由,他不会轻易松手这一刻,尖锐的喇叭声响起,她直觉的转头瞧个究竟,刺眼的车灯直射她的眼睛,她很自然的伸手挡住扁线,她根本没有想到要闪避向她冲过来的车子,眼看车子就要撞上了,褚鸿耀扑过去抱住她,而车子也因为紧急煞车及时停住。
惊魂未定的看着因为惊吓而呆怔的凌兰馨,褚鸿耀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好快,突然有一道念头像闪电一样击中他的脑子,难道是诅咒即将应验的前兆吗?头一甩,他专心的把注意力放在怀里的人儿,他轻柔的抚着她的脸“你有没有怎么样?”
看到他受伤的手腕,她终于回过神来“你流血了!”
“小姐,你没有看到红灯吗?”司机一下车就先声夺人。
“先生,你是在飚车吗?”褚鸿耀凶神恶煞的瞪了过去。
瑟缩了一下,那位司机气势马上荡到谷底“对不起,你们有没有怎么样?”
“你把联络资料留下来。”
连忙掏出名片递上,那位司机急忙的鞠躬致歉,表明自己会负责医葯费,便慌慌张张的坐上车子离开。
扶着她起身走回人行道上,他迅速帮她检查了一下“还好没事。”
“你别管我了,我先陪你去医院好吗?”这会儿双脚真正安稳的踩在地上了,她的眼泪反而跑出来了,如果不是他,她真的死定了。
“只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
“你还是到医院包扎一下好了,万一伤口被细菌感染怎么办?”
“好吧,我先送你回家,我再去医院包扎。”
“我陪你去。”
“不必了,司机会送我去。”他掏出西装外套里面的手机,还好手机没有受到伤害,他可以联络到早在下班之前就已经电召到公司待命的司机,五分钟后,他们坐上了车子,送她回家之后,他请司机直接送他回天母。
坐在客厅外面的阳台上,褚鸿耀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红酒,当时他没有扑过去抱住凌兰馨,他根本不会受伤,这件意外跟他没有关系,他没必要想得太严重,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心头,不管如何,当下那一刻他确实毫不迟疑的扑过去救她,他跟这件意外已经产生了连结。
“今天又不是假日,大哥怎么有空回来?”褚鸿佑在另一张藤椅坐下。
“回来找你喝酒,你自己倒。”他用下巴指着早就为他预备好的空杯子。
“是。”褚鸿佑为自己倒了一杯,在这同时他发现大哥手腕上缠着绷带“你的手怎么了?”
“扭到。”他可不想为了一个小意外就搞得人心惶惶。
“两只手都扭到了?”
“是啊,我左右两只手大概太有默契了吧。”
虽然怀疑情况不是这么单纯,褚鸿佑也没有追问,他转而道:“大哥不会无缘无故找我喝酒吧,有什么事吗?”
迟疑了半晌,他还是开口问了“你对诅咒有什么看法?”
眉一挑,褚鸿佑觉得很意外“大哥不是不相信吗?怎么突然关心这件事?”
“时间越来越逼近,心里头难免觉得毛毛的。”
“我总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我们不可以小看一个为了诅咒情人而愿意赔上自己性命的女人。”
“那你有什么打算?”
慢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红酒,褚鸿佑很潇洒的说:“感情这种事勉强不来,急也是没有用。”
“听你这么说,你认为玛莲娜留下来的讯息是只要找到真心相爱的人就可以破解诅咒?”
“我相信这是玛莲娜的基本信念,可是如何证明两个人的爱可以超越死亡,这才是真正的重点。”
“如何证明?”
“我记得奶奶这么说,这个答案得靠我们自己去寻找,有时候我会想,也许要等到面对生死抉择的那一刻,我们才会真正明白其中的道理吧。”
抡起拳头敲了敲脑袋瓜,他忍不住发出呻吟“这是在考试吗?”
“大哥,其实面对感情不需要想得太多了,心动了,就采取行动,感受爱一个人的喜怒哀乐,也许就会明白爱何以跨越生死的界线。”
“这么简单吗?”
“试试看就知道了。”
这种事可以试吗?生和死明明只有一线之隔,可是跨越了那条线却再也无法回头了,如果他注定步上爷爷和父亲的下场,他可以什么都不管的硬是抓着凌兰馨不放吗?不,他做不到,他没有资格把痛苦的未来带进她的生命,除非他可以确信他们在一起有办法破除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