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沈瑶初总是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不是擦伤就是摔伤,又气又惨。
每到这个时候,高禹山总会拿着家里的碘伏和棉签,拽着沈瑶初到路边的大石块上坐着,替她处理伤口。
那时的高禹山总是打趣:“禹川老说你又菜又爱玩,你就不能不搭理他?”
“是他总惹我!”沈瑶初气呼呼地说道:“你们俩明明是双胞胎,亲兄弟,怎么性格差这么多?要是他跟你一样,该多好?”
那时的沈瑶初只是昂着头,脑子里满是高禹川拽拽的样子,又气得牙痒痒,开始又一轮的吐槽。
从未认真低头看过蹲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擦药、安抚自己的高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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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初抿了抿唇,大概从那时一切就注定了。
注定了明明有一个高禹山这样温柔如水,会替她收拾局面的高禹山,她的眼里和脑子里,却仍是那个让她情绪上下起伏的高禹川。
沈瑶初眨了眨眼,只觉得眼周一阵热热胀胀的感觉。
像是感觉到沈瑶初的视线,高禹山抬眸,正好看到她微红的眼眶。
高禹山手一缩,有些担忧地问道:“我把你弄疼了?”
“没有。”沈瑶初摇摇头:“不算疼的,没关系。”
高禹山顿了顿,薄唇微抿:“是因为禹川而难过?”
沈瑶初怔了怔,没有点头,却也没有开口否认。
高禹山勾了勾唇角,眸中满是了然神色,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回头扫了周围的人一眼,大家见他表情不善,也没什么八卦能听,只好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就在大家离开的瞬间,沈瑶初终于还是没能忍住胸口汹涌的情绪。
她垂着头,长发湿漉漉的,滴滴答答地滴着水。沈瑶初的神情掩在长发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明明没有哭,可一旁的高禹山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情绪。
高禹山将医药箱收拾好,仍旧抓着她的手,心疼地看着擦破的那一块皮肤。
她皮肤白皙柔嫩,灯光打在被处理过的伤口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高禹山轻轻对着伤口吹了几口气:“还疼吗?”
沈瑶初摇了摇头,却仍是没有抬眼。可就在她摇头的动作之间,不知是头发上的水滴,还是她眼里的泪滴,一下子甩到高禹山的衬衫上,与他濡湿的衬衫混在一起。
高禹山隐忍地看着沈瑶初,可就算他拳头握得再紧,也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心下想要抱抱她的冲动。
高禹山倾了倾身,正要展臂将沈瑶初揽入怀里,沈瑶初却突然向后退了半步。
沈瑶初抬眸,那双微红的眼看着高禹山。
她仍是摇头,声音沙哑,带着微微哭腔:“谢谢。”
是在道谢,也是谢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