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这桩婚事您帮儿臣推了吧。还有,儿臣向您告个假,什么时候找到有姝,儿臣就什么时候再来上朝。”
“你这孽子!”景帝这才急了,连连冲禁卫军摆手,“快,快去帮老七找他的狗!务必在天黑之前找到!”他身体大不如前,尤其是眼睛,总觉得像蒙了一层纱布,什么都看不清。邓朝山说这是白内障,天长日久,双目早晚会失明,即便用了几次金针拔障之术也未见成效,只得认命。若非老七帮他念奏折,处理政务,大燕国早就乱套了。
他还不想退位,自然少不了老七,立刻补充道,“即便把京城翻了个底儿朝天,也得把老七的狗找出来!”话落看向方小姐,气急败坏地道,“朕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小心眼的女子,竟连只狗都容不下。狗儿惹了你,你就要把它杀死,那将来老七若是纳了妾,生了庶子庶女又当如何?难道你也把他们全杀了不成?这样的毒妇,我们皇家不敢要,承恩公,你赶紧把她带回去,别碍朕的眼!”
承恩公与夫人膝行上前,连连磕头告罪,心里却明白,女儿这辈子算是完了。禁卫军大张旗鼓去搜她闺房,本就毁了她一层清誉,如今皇上一口一个毒妇地叱骂,越发将她名声砸了个一干二净。端亲王若是不肯娶她,将来谁还敢接手?
二人看向皇后,目露祈求。
皇后与大皇子见老七脸色十分不善,便知道这仇算是结下了,别说拉拢他,没成了他眼中钉肉中刺都算万幸。他们对方小姐恨之入骨,却又不得不上前求情,惟愿老七一去就把小狗找着,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景帝丝毫不为所动,把人撵出宫,并刻意下了一道圣旨,斥责方氏没有妇德,勒令其禁足反省,什么时候小狗找到了,什么时候再解禁。一行人拉着哭哭啼啼的方小姐上了马车,刚驶出宫门,承恩公就狠狠一巴掌甩过去,咬牙道,“哭哭哭,你还有脸哭!咱家的女儿全被你害死了知不知道!没有妇德,天下哪个男人敢娶连皇上都说没有妇德的女人?你几个妹妹今后怎么出嫁?若是端亲王的小狗出了意外,你就直接削了头发,去永宁庵里当尼姑去吧!”
“老爷,你轻点,她也不是有意如此。谁能知道七王爷会把一只狗看得那般重。”
“你闭嘴!慈母多败儿,她之所以蠢到极致,全是被你宠坏的!想不到,你们没有脑子吗?天下间,哪里有狗能穿亲王朝服?哪里有狗连早朝都能被带去金銮殿?哪里有狗能入内阁,听众位阁老商讨要政?说句不中听的话,许多皇子与那只狗相比,待遇都要差上老大一截!你也不看看,这东西六宫那么多主子娘娘,哪个敢动它一根毫毛?偏你能耐,一去就把它抓走,还扔进穷街陋巷。若是它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不止你,连咱们承恩公府都要跟着倒霉!届时你也不用当尼姑了,直接一根白绫吊死得了!”
眼见父亲越说越严重,方小姐不禁嚎啕大哭起来。早知如此,她就算被小狗-爬到头上拉-屎撒尿,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谁能想到天下间还有那样的痴人,竟真的把狗当儿子来养。
承恩公府的马车不敢回去,绕到丢弃小狗的地方查看情况。禁卫军已经来回搜了五六遍,却一无所获,七皇子的轮椅停在路边,只远远看见一道颓唐背影。他一声又一声地喊着有姝,嗓子哑了就拿起玉哨吹响,然后举目四顾,表情十分凄惶。
有姝那么幼小,几乎全无自保之力。他会不会冷着;会不会饿着;会不会被野猫野狗欺负;会不会被人抓走伤害?七皇子不敢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却又不得不想。他总要把最坏的情况考虑到,才能制定更周全的计划。
“扩大范围继续找。有姝腿短,跑不远,方圆十里之内给本王挨家挨户搜,另外发榜出去,若有找到有姝并归还者,本王重赏黄金万两!你们之中有谁找到,官升三级。”
没人发现七王爷的嗓音已开始发抖,大家全被他的大手笔镇住了,然后满心火热地分头搜寻。小顺子想劝主子暂时回府等待,却被他一把推开。他艰难地转动轮椅,在丫鬟指认的,据说是扔掉有姝的地方反复徘徊,赤红双目紧盯地面,企图从中找到一丝线索。他猛地僵住,然后呼吸开始加重,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咽喉,令他难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