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他那不听使唤的小酒窝又跑出来与他作对,这一撇嘴一凹陷,竟似在微笑一般,叫俊秀公子半点也未察觉到少年的不喜。
方才还不冷不热的赵老夫人,这会儿笑得满脸褶子,将少年扯入怀中,骄傲道,“王氏,你许久未曾见过这个侄儿了吧?”
王氏假笑道,“这不就是二伯家的嫡子玉松吗?果然人如其名,如玉雕之松柏,挺拔俊逸,气度不凡。”
赵老夫人这才对王氏露了个笑脸,附和道,“那是,玉松乃九殿下伴读,今年刚中了举人。以十八之龄中举,在我大夏可是头一个呢!说起来,你前年给我写信说有姝也下了场,成绩如何?”
明知故问!成绩如何不已经写信告诉老太爷了吗?王氏恨得咬牙,偏面上还要挤出笑容,别提多难受。她不忍心苛责儿子,于是转移话题道,“怎么不见玉林?”
赵玉林乃三房嫡子,跟赵有姝一样也是个不成器的,整日只知道寻欢作乐、肆意玩闹,堪称赵家一大魔星。她此话一出赵老夫人脸色就变了,刚才还笑得欢的三太太表情亦略显僵硬。
眼看这招祸水东引奏效,王氏这才带着儿子施施然离开。说我儿子不成器,先看看你儿子屁-股擦干净没有,哼!
回到偏僻冷清的小院落,母子两连忙让家仆去传膳,却见赵知州蔫头耷脑地走进来,捶着桌子直叹气。
“怎么了这是?被老太爷骂了?”王氏小心翼翼地问。
“骂倒是其次,可怜我儿竟为我背了黑锅。”赵知州按-揉额头,将自己原本有希望调任两淮盐运使的事说了。现如今圣上还在犹豫,也不知这差事会落在谁头上。为防止盐运使贪腐,朝廷每年会额外发放三百两的养廉银,故此,大夏朝还流传着一句俗话——上京一品大员,不如两淮三品盐道。
赵知州不稀罕权利,却极为看重金银这种阿堵物,与肥得流油的差事擦肩而过,他心中的痛可想而知。
王氏拍拍相公肥厚的肩膀,劝慰道,“算啦,此事已成定局,莫再想了。来,咱们用膳吧。”
有姝十分内疚,小声道,“真的没有办法补救?”
赵知州拧眉沉思片刻,言道,“有是有,但那门路有点难走。”话落觍着脸看向儿子,“儿啊,最近几天跟你三哥哥好生相处,他若是与九殿下出去,你定要死皮赖脸跟着,帮为父看看九皇子有什么嗜好。”
“干啥要儿子去巴结老三?你不知道今天老太太拿老三挤兑咱们儿子,气人得紧!”王氏心里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