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俊的脸上,满是疼痛,而我,却看不见。
那惨白的脸色,是他的绝望。而我,也不想看。
他咬破了嘴唇,攥紧了拳头,想拆散浑身的骨架。我知道,他很痛,而我,做狠心到底的补了一句“再见”
“好!”听的清他的颤音,他一定好痛。背对着我,看着我决绝的背影,他说:“你就继续贱到底吧!”
“会,我会继续”
“我何必要跟着你?”他冷嘲地说“我堂堂慕容大将军,何必要跟着一个男人成群的贱女人?”
我一步步向前走,推开了门板,恭喜你终于想通了!
“我要回战场,要我的荣华富贵,要我的美女如云”
“很好!”我踏入门槛,拧着眉。
门板掩上的刹那,他冷冷地问道:“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过我?”
我冷笑,将门“砰”一下掩了上。背对着门,隔着门板,大声地回道:“没有!”
“哈哈哈”慕容萧何忽然狂妄肆虐地笑了,那红褐色的眼眸,嗜血而狂妄。那笑声,吓坏了一群收拾好行囊出门的男人。谁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慕容萧何退到无路可退,用手抓破了墙,然后冲着那道门大喊“我,慕容萧何纺,从今天开始,不再犯贱,不再做贱人!我要回将军府,立下赫赫战功,娶当朝最尊贵的公主,成就一番伟业。我一定,能幸福”
转过身的刹那,眼泪,不经意的滚落。
这或许,是他第一次流泪。
数的清的,有生的第一次
铁血铮铮的他,傲骨狂妄的他,流血牺牲咬牙倔强的他,第一次,为了个女子,流下了有生第一次,真正,伤心的泪
原来,眼泪是咸的。
原来,心痛到极致,真的会落泪。骑上骏马,纵横跨出宅子,一溜烟冲了出去。从此,艾是艾,慕容是慕容,分道扬镳
早知犯贱的结果,是心碎,是流泪。
那为何,当初不克制自己,不要爱上?
马蹄踏起了飞尘,春季的阳光洒落,却冰冰冷冷的。“慕容哥哥,你等等我”杨如柳也笨拙牵了一匹马,跟了出去。而我,只是倚靠着门,渐渐的身子滑向地面“对不起”眼圈很红,我却没落泪撑着自己,才能撑住这片天。就算心有点痛,也不让天有塌下来的一日
“慕容,对不起!”我喃喃自语。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
我懂,我的痛,也正是他的痛。
即使他毒嘴,他坏性子,他狂妄,他自负,他总不招人待见。可他每说三句话,总有两句半是为我好。
我知道,他关心我,他疼我。只是,他习惯了扮黑脸。可是此去呼赫,凶险万分。我似乎能预料,除了呼赫,那大草原上暗藏的危险,便是重重叠叠我不能让他,一个不是我男人的将军,为我冒险。因为,我什么都没给过他,不想再欠他更多我还不起,真的还不起,这笔桃花债,真的淹了我
如今,我只剩一句,祝他幸福。
做他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娶最尊贵的公主,成亲生子,寻找他的幸福。过了半响,悄悄的打开门,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对那一双双疑惑的眼眸,回以极端的冷漠。而我,却要踏上一条,生死未卜的道路
天下,小格局下,中原四分天下,东南西北。
而按大格局划分,则是两分。中原,和接壤的呼赫大草原。
呼赫国,是接壤中原,最强,最孤立的临国。原本周边,有数多小国家,最北也有沙漠王国。不过从呼赫即位开始,一马平川,全划入呼赫国的领土
故尔,如今天下只有双分。中原战火纷飞,却为呼赫的入侵,暂休掠夺,开始美兵大计。从北,到最北,是一望无际的草原。据闻草原的尽头,是那片无尽的沙漠,而先锋军便是来自那可怕的地带
可如今,地势变迁,草原无限延伸,已找不到原始的沙漠部落。传言,能找到沙漠,能捧回一捧沙的人,便能向苍天许个愿
由公孙颜带领,越过边境,来到了呼赫大草原。果真,绿荧荧的草,蓝凌凌的一天,一片碧波,映入眼帘中成为自然的天堂。
和中原的战火硝烟,市井民生不同。呼赫大草原,是呼赫国的骄傲,竖起蓝旗,与天接壤,试与天公试比高
这里,没有那小桥流水人家的细腻,也没有仙鹤齐飞,柳絮飘飘的意境,更没有江湖百花争艳,百家争鸣的拥挤。
这里,只有蓝蓝的天,湛蓝湛蓝,如大海一般。和呼赫那精锐,迷人的眼眸一样的色泽,所以民传,可汗是天的孩子
这里,只有绿绿的大草原,一望无际,眺望无边。骑着马,踏上草原,粗犷,豪放,旷野的草味,呼吸也清新。
这里,也是落霞一落,孤雁展翅。云尾扫尽,号角长鸣的地方。空旷,大气,充满了危险的味道。这里,也是最像战场的地方。只不过,没有满地踏遍的血,没有尸骸一片片,也没有凄惨的尖叫声
那好似很近的群山,却很远很远,走也走不近。那烟波浩淼,旷世孕育的氛围,让我深觉出自己,真是龙的儿女!这里,是最自然,最大气的地方,呼的尘,踏的土,吞的雾,都是一道风景
踏入呼赫国界最中心边境,也就是可汗王宫时,我才感觉到,那一双双月老狼恶虎的眼眸,让我浑身打着冷战。
周边都埋伏的狼,被悄悄的唤醒。呼赫病重,那些被镇压的狼们,也开始跃跃欲试。一旦呼赫英年早逝,这片大草原,将是用血来写
看着我踏入,有多少莽汉的刀枪都磨的锃亮,等着宰了我们,做成刀俎肉,烹了煮了煎了炸了吃。
“青儿,来者不善哪!”路青霖喝了喝酒,瞥向周遭,戏谑问道:“我们几个,会不会变成包子馅?”
“暂时不会!”公孙颜拧了拧眉,向他们一一招手。看的出,对公孙颜,他们还是畏惧的。即使那些亲王,也不得不卖三分薄面“可可汗若有个万一,我真的保不住你们。整个中原,都得成为血版图!”
“我们是不是会有去无回?”离歌抖了抖袖口,看着茫茫的草原,就像一片墓地,能埋葬他们几个轮来回
“这有卖棺材的吗?”离洛忽然开口,骑着骏马,瞥向远天“本王也曾是卧龙,要口水晶棺。不行,那便是楠木棺吧,至少不会太早腐烂”
“我和你挤一挤。”风流煽了煽折扇,揶揄邪笑。
“我也和你挤。”丹苏低眉,淡泊如水。
“我不和你们挤,我把自己的身体变成一滴水,滋润草原。”花骨朵掏出一瓶毒水,笑眯眯显摆
萧然“啪”一巴掌削中额头,冷冷道:“给我剩一滴!”
“行了,别闹了,下马了!”我皱了皱眉,督促他们下马。由公孙颜带路,一路进入那犹如欧洲城堡,又似蒙古包般的王宫。奢华,气派,惊人,令人叹为观止。有种,墓陵的庄严和肃穆,又毅力不倒的气势
“艾青青”忽然,一把剑彼直向我刺来。马撕吼一声闪开,我纵然跳下,冷凝着刁蛮的呼尔沁。
“公主,这是你的待客之道?”
“客?你算客吗?我呼赫所有的人,没一个不想把你碎尸万断的!就是你,是你害我无双死了,是你把我王兄害成那样的,你这个祸水!”呼尔沁的剑疯癫刺向我,我挥了下手,不叫旁人参合。
鞭子陡然飞起,缠住她的剑,甩飞向树枝上。再缠住呼尔沁的腰,向地上一抛“公主,你别太放肆。”
“你这个贱人,就是你抢了无双,还让他科丝娜,帮我一起杀了她!”呼尔沁从地上爬起身,又不自量力刺来。我打了开,笑道:“我要解决的,是和你哥之间的恩怨,和你无关!公主,麻烦让开路,让我进去!”
“我不让,我要杀了你这贱人!”
“还改不了口?”我瞪圆了黑眸,警告她再出口不逊,我的鞭子就抽开花她。半响,一个浑身叮当响,打扮的怪怪的娇俏女子,快步走向前。拉开了呼尔沁“公主,来者是客,不要打了。”
“科丝娜,是她,就是她这个狐狸精”
“倘若只有她能让可汗的病好,我们不妨试试?”那娇俏玲珑的女子,好似通情达理。半响,他伸出手,和我行握手之礼。她长的娇俏矮小,玲珑可爱,倒不像草原女子,而像生自江南。亲切的笑,甜腻的表情,令我卸下防备,我自然的伸了崥,和她交握。忽然,手心一阵刺痛,我一把推开她,厉声问道:“你给我刺进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