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熙抿了抿薄唇,脸色微微红了。
柳行素拿开他的手,“好了好了,我不同你闹了,不讲便不讲,那我送你件东西。”
夜色里,柳行素从身后掏出一袋东西,正是绿尾飞蛾,用绡绸缝制的袋子装满了,在夜里闪烁着幽幽的绿火,映得两个人的脸颊发亮,白慕熙隐忍地动了动唇,还是有些欢喜地,将东西妥帖地放入了掌心。
柳行素歪了歪头,“怎么样小白,喜不喜欢?”
“大胆。”
“哦。”
这两个曾令她闻风丧胆的字终于一点都吓不着她了。
白慕熙没辙了。
“喜不喜欢?”
“喜欢。”某人无奈地闭眼,顺带默默叹息了声。
他将手中盛满绿尾飞蛾的小袋摇晃起来,犹如一波一波盈绿的水浪,在明月下静静地起伏。
柳行素躺下来,笑吟吟道:“崔主簿人虽然古板,但他教给了我这个,还不错。小白你喜欢,我再他们给你抓。反正现在开春久了,这种虫子屡见不鲜,我们抓他一大袋,给你做夜明珠玩玩。”
白慕熙不做声,他总有一种,最近正在被柳行素当儿子养的错觉。
柳行素放下手里柔软的细绳,心思转了转,还是绕到了他每日殚精竭虑必须要考虑到的事情上,“你要找的人,有眉目了,他好像已经到了上京城。你想去见他么?”
白慕熙犹如咬了一嘴的血在唇中,满是腥甜,为了不教她再忧心,将涌到喉咙口的血又尽数吞了回去。他凝神道,“其实,我本也没有多大把握。若是找不到皇叔,我想过,也许二弟……”
“那你呢?”柳行素问,“你想不想自己来?”
他侧过目光,怕说那些不动听的话,又叫她忧心如焚,便淡淡噙了朵笑意,“很多年前,我就想放弃了。潺潺。”
“你说你是为了我?我可不想当红颜祸水。”柳行素嗤了一声,“可是我现在觉得,入主中宫是件多神气的事,虽然我喜欢赛马,喜欢打猎,可是如果我有了天下,那么这片江山都是我的马场,那该有多气派。”
“真的?”
他的眼睛里有些探寻和果决的意味,仿佛只要她说一句是,他便可以为她就斧钺汤镬,为她披荆斩棘,为她以血肉厮杀。
柳行素想了想,还是舍不得他用一副病体算计这么多,皇叔那人可不好对付。她又推了一把他的肩膀,“开玩笑的。你当我一个人的小白就够了,要是再来朵什么解语花,我真的很难保证不下手对她做些什么。要是你有了娇妻美妾,而我又善妒,后宫还怎么调和?所以以上种种,都是我开玩笑的,我定不能把你让出来,一点点也不行。”
白慕熙总是被她三言两语,撩拨得耳根通红。
月光下只剩下绿尾飞蛾在丝绸袋里静谧地飞舞,紫雾隐约,一缕一缕地模糊了远处的山峦。
今夜正是云烟楼头牌花魁罗绮姑娘的梳拢之夜,云烟楼的老鸨早已铺天盖地同人说了,达官显贵来了不少,如今新帝登基,能在上京城耀武扬威而不被抓的,只有依附于新帝阿谀谄媚的仕宦子弟,但他们却个顶个地不争气。
不得不说睿王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手段还是收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