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阿七为难地皱眉,“他身上带着凶器,虽然我们已经尽数收缴了,但这个孩子很危险,不得不防。”他还咬了他的脸一口,小家伙劲儿大,下口也不留情,现在他的脸上还有一排牙印,一想到便让他大是恼恨。
“带来。我的话,不会重复第三遍。”里头的声音沉了沉。
阿七颔首抱拳,“诺。”
柳承徽的视线从黑暗瞬间扑入了光明,外头彩霞映秀,一道黑色修长的人影撞入眼帘,他傻傻地眨着一双漆黑的圆滚滚的眼睛,错愕地将目光一点点往上移,正是昨日那个脾气不好的坏叔叔,吓得柳承徽以为自己小命玩完了,忙抱着柱子缩起来。
“走开,走开……”
被个孩子怕成这样,阿七反思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修罗恶煞般骇人,皱了皱眉,他蹲在了柳承徽面前,手指弹弹他的脸,“我们公子要见你,不过在这之前,你最好把你身上剩下的能伤人的东西交出来,如果不配合……”他的手握住了剑柄。
柳承徽哇哇大吼:“没有了!都被你和笑面虎收走了!再也没有了!”
笑面虎说的难道是卫六?
阿七淡淡勾唇,“呵,年纪不小,坑蒙拐骗倒是一样不落。”
他将柳承徽的手上的绳子给解了,小孩儿怔怔地眨着大眼睛,适时地肚子唱起了空城计,阿七更觉好笑,心想昨日他偷吃以后,为了惩罚他,一整日没给他吃过了,小孩子饿不得,难为他忍了这么久,阿七坏心肠,替他解了绳子从柱子上拉出来之后,又把他的手腕重新给绑了,柳承徽小胳膊小腿挣扎不过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小脚丫子也被绑了,一颗小心脏终于怒火腾腾了。
“这样,这样我怎么去?”
阿七的手在他脑袋上用力一拧,“跳着去。”
“……”
柳承徽被逼着跳了一路,从柴房跳到前院,从一楼跳上二楼,实在跳不上去的台阶,阿七就用手拎起他的衣领子,将他往上提一截,于是柳承徽继续悲催地跳。好不容易跳上二楼,遇上几个捧着佳肴的神仙般的小姊姊,柳承徽却被黑脸瘟神继续扯着衣领子跳。
他委屈地跳上了楼,被一个跟头推入了一间房,侍女们捧着汤羹入门,都放在屏风外一张优雅古朴的案几上,柳承徽摔了个跟头,“哎哟”一声,里头传来一阵好听的琴声,“都退下。”
“诺。”
阿七不死心,“公子,这小子实在不安全……”
“退下。”
在柳承徽微微眯起来显得有几分得意和踌躇满志的目光里,他不甘心地抿了抿唇,推门出去了。
几位天仙般的侍女姊姊也走了,柳承徽趴在桌上狠狠吸一口菜香,浑身舒畅地活了筋骨,可惜啊可惜,爪子和蹄子都被绑了,怎么吃啊。
袅袅的松烟木在传来琴声的地方窜起轻细的烟,宛如雾色淡淡,房内的烛架上燃了六根高烛,盘花缠藤的石龛里摆着精致的玉件。男人修长的指勾住丝弦,清音如入梦如如画一般高雅无尘。
“我听人说,你是因为偷吃被抓的?”他没有对付过小孩,没有经验,在问出这么一句话且许久没有得到回音之后,他便暗暗蹙眉。
跟着屏风和帘外传来锅盖砸地的声音,原来是柳承徽用嘴把盖着佳肴的锅盖给顶下来了,他用力嘬着小嘴啃上放在盘里切好的酱猪蹄,可是总是啃不下来,小身板往前一拱,差点把桌子都撞翻了,他嘤嘤嘤哭起来。
“哭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