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他也已经……
婢女哑然地捧住了脸,无声地放肆痛哭。
这宫里,再也不会有人为皇后娘娘和太子哭了。所有人都会忘记他们,只有她的笛声,也许从今以后只有她的笛声还会记得。
柳行素醒来时,天色微蒙,一睁开眼便撞入一对担忧的眸子里。
是沈轻舟。
她揉了揉额头,“师兄?你不是,找徽儿去了么?”
沈轻舟忧心忡忡地睨着她,“两位师弟渡河南下,一路打听到徽儿扮作小叫花子混在丐帮的队里,正往湖南去了,我已经飞鸽传信给你温师兄了,他家财万贯,我让他安排人手沿途留意。倒是你,你……”
他突然说不下去了,柳行素的身体一动,便知道哪里不对劲,她诧异地低下头,某处熟悉的闷痛是她曾经有过的感觉,那时候她从火海后醒来万念俱灰,师父说她怀有身孕了,她为了这个无辜的生命,再没有动过寻死的念头。
这一次——
她嘲讽地笑了一下,每一次,每一次同他分开,都会给她这么大的意外。难道要让她的第二个孩子,也没有爹吗?
“师兄……”
她一张口沈轻舟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他白了她一眼,“你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合滑胎。行素,不管白慕熙如何对不起你,孩子都是无辜的,何况他也……”
柳行素怔了一下,醒来过时脑子都是混沌的,沈轻舟的提醒让她想起来,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人,用一杯她亲手端上来的毒酒了结了所有的冤孽。
他死的时候,她就在他身旁,一遍一遍地唤着他的名字,知道他不会再醒过来了,那一刻她没有一点大仇得报的快慰,茫然地望着他永远沉睡的脸颊,手指抚过他的眉,他的眼,他凉薄而苍白的唇。
绝望来得令她措手不及。
我是潺潺。
你知道了,可我还是想说给你听。我是你的潺潺。
“他……他死了……”柳行素蜷起了腿。
没有眼泪,没有哭腔,只是为什么,还是觉得那么难过。他是她不能原谅的仇人啊,为了亲族,为了父母,她怎么能为他觉得难受。
沈轻舟叹息一声,“行素,他生前,你是太子一党,如今睿王的人马正要大肆动作,你留在上京,几个月之后肚子大了,迟早会暴露你的身份。”他顿了顿,突然握住了柳行素的柔软的手,“行素,跟我走吧。”
“师兄……”
“徽儿他们已经快要渡江南下了,他跑得这么远,你安心他一个人?”
柳行素矛盾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