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不了那些暗藏机关,这才让我把公子带了出来......”
嗯?机关?!
谢岙神情一肃,默默记下,决定回去后就带着嗅觉好擅追踪的耳包和雪禅一路铲除到底。
“那妖尊把公子带到自己的地盘上,却是仅仅六七日就收手,真是能忍啊......”歧媩磕了磕烟杆,颇为失望撇撇嘴,“啧啧,我本以为他会一直做到把公子骨头都咬碎了吞了去......”说罢狐眼忽然一转,眼中窜过一抹诡黠,“我好不容易趁他离开一时半会,来与公子说会闲话......公子何不出来透透气?”
谢岙面无表情伸出一脚踩在凳子上,露出脚上套着的妖藤,“若不是这东西,我怎会连这屋子都出不去?!”
“哎呀,这可真是......”歧媩掩唇一笑,“那小心眼的妖尊在这屋子设了禁制,我也进不去......咦?”
正说着,歧媩忽然拧起眉毛,两眼一瞬不瞬盯着谢岙,见这人脖颈上隐约显出一抹幽紫痕迹,宛如浅浅刻印,笑容顿时滞在脸上,猛然提裙上前,堪堪想起这屋子的禁制才连忙止步。
谢岙被盯得莫名其妙,挠挠头脑勺回瞪,肩上晃悠的发梢落到身后,那抹痕迹越发清晰。
“想不到啊......想不到......”歧媩好似看到了稀世罕见之事,在门槛外来回踱步半天,方才感慨万千道,“公子可知草本藤木一族修成的妖物,素来有一特殊妖法可以在危急关头保命?不想我有朝一日,我竟然会看到这修为不知何其高深、一世荣华不离身的妖尊使用此法——”
谢岙越发疑惑,“什么妖法?”
怎么听起来好似猫有九条命一般?
“但凡草木之妖,修炼比之兽妖更为艰难,起初不可离开生长之地,好不容易有化形之力,又要经受离根之苦,幸得上天垂怜,可以让其在遇到危险临头时多得一命,却也仅有这一次白白捡来的机会——”
歧媩摇了摇头,话在嘴边犹豫徘徊,最终轻声吐出。
“没想到......这老谋深算、步步定局千里以外的妖尊,却把这唯一一次机会给了公子——”
谢岙猛然愣住,“怎么可能.......”
“公子可以自己瞧一瞧这里......”歧媩抬手指指脖颈,瞅了瞅谢岙神情,没有再说下去,化作一缕烟雾消失。
房间角落有一扇等人身高的水镜,谢岙脚下一晃窜了过去,扯下领子仔细一看,脖子上果然有一如同幼芽新生的幽紫痕迹,不过指头长短,细微一道,并不明显,却也在不经意间......万分鲜明。
谢岙只觉口中淡淡血腥味,忽然清晰无比,浓郁深远。
为何......为何会......如此做?
谢岙怔怔茫然,心头一株蔓藤悄然攀爬,弥散不知从何而起的复杂怅惘。
正在此时,水镜上光华流转,闪出另一人身影来。
谢岙霎时凝神看去,只见那人皓发如雪,肩落白鹤,如气蕴太虚的修行老者,眉目却是极为年轻,周身霞雾千宿万变。
“......诶?师、师父?!”
“徒儿,跟为师过来.......”
镜中宗能神情有些模糊,声音比往日幽渺几分,向谢岙伸出一手,指尖隐隐凝息。
“为师......带你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