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咚!”
唱完一首《世上只有妈妈好》的功夫,鼓声刹止。接着那朵悲催大白花的是一位宫妃,我认识,她本是舞蹈班子里头的领舞,自然是表演舞蹈。我曾经跟她聊过天,她说她幼时叫五儿,从来在舞乐班子里长大。而后练了一身好舞技,便被班主改了名,叫纵舞,成了台柱,有了名气,京城里最好的舞姬。可出名不是好事,就如同那句俗话,人怕出名猪怕壮,老皇帝只听了名头便起了色心,一道圣旨到班子里,封了纵舞为舞妃。我不知道她的品级,她没说。老皇帝似乎是个怕麻烦的人,受过宠的女子除皇后一律称爱妃,品级也只区别在腰带上一圈带状纹路的颜色。哪日晨起开心了,便在美人的手里放条宝贝腰带,美人凭着那腰带去制衣局制备新的衣物,嗯,这样就算晋升了。只那些未受宠的女子与低等宫妃需统一着装。也就是说,像纵舞这般未受宠便封妃的女子是很少的,这样便难免受人嫉妒遭人迫害。果不其然,侍寝前一日便不知怎的生了满脸的疹子,惊了圣驾,打入冷宫。这疹子,也足足等了半年方才消退,让一个花心的男人忘了一个未曾得到的女人,紧够。我说,这是幸运啊。她说,幸或不幸,对她而言已经没有区别。她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舞台。她那时没有一点精神,整个人失了魂似的成日发呆。纵舞已经不会跳舞了,她这样对我说。我告诉她:“在外头,你是舞给男人看,在这里,你可以舞给女人看。她们现在虽然落魄,却也都是懂行的人,其中不乏大家闺秀,艺中翘楚。男人看你舞蹈,是因为你的美貌,女人看你舞蹈,却是真正赏你的神韵。”我说得不算严谨,她却也体会到了其中的道理,第二天,她开始跳舞了,很美,行云流水。
现在,她站起身,向所有人作了一礼,大方道:“纵舞愿为各位姐妹献舞,但有舞无乐实在冷清得很,不如,容纵舞先去准备一番,再让下一位接了花儿的姐妹为我的舞奏乐一曲如何?”
她说得恳切得体,哪会得人为难,传花继续。
“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回是一个小宫女,我不认识她,她站起来,看看众人,冲着摇拨浪鼓的那个“机灵妹”喊了句:“哼!坏丫头!害死姐姐了!”
“机灵妹”转过头,一瞧,吓了一跳:“呀!怎么是你呀姐!我……我是无辜的,我什么也看不见。”
那小宫女倒挂着嘴角,羞涩地看着众人。有人问她可会乐器,她摇摇头,楚楚可怜。大家都不想为难她,别给惹哭了才好,便许她会什么便表演什么。她眉眼一弯,唱了一支山歌给党听,不对,给众姐妹听。歌声清亮,曲子天然,宫里少有,让人感到自由。一曲完毕,众人欣然点头,似乎心都跟着出了宫闱,进了大山,站在最高的山上,对着天唱,对着地唱。我适时地例行公事:“认为她能过关的,将酒杯放在桌角。”我放眼望去,应是过了半数,便笑着道:“小丫头,你过关了,我们继续。”
此时纵舞已经准备好,一身黄绿色的舞衣,带着雪白的水袖,站在“机灵妹”身旁,期待着拍档的横空出世。
“咚咚咚咚咚咚……咚!”
哟,这回可真是撞上了,大白花正停在万兮莲家的“素女”手里。万兮莲倒是体贴,贴过去说:“要不我替你去。”万兮莲善筝,却也只听她这样说,从不曾见过听过。那素女笑着摇摇头,起身还是不说话,弯腰行礼,拉着万兮莲回房一同去取瑟。很快,两人就将瑟拿来了,五十弦瑟,很少人弹,如今多为二十三弦与二十五弦,五十弦的都是古物,瞧那外观纹饰,估计确是把绝好的古瑟。
万兮莲帮她摆好了瑟,又在她脸上毫不避讳的啄了一口,便扭着柳腰回来了。她刚才那样,是在申明所属权吧……没想到这女人也会吃醋。
“素女还是与舞姬配啊,嫦娥